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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噢?”福寧親王妃興致更濃了,看著清慎師太正在說話,清慎師太笑著說道:“若說哪一處出奇,我還真是說不上來,就是日常舉止言談,也沒什麼出奇處,這些都是要處得深了,才能體會得出來呢,不過,她前兒贈了首詩給我,我念給王妃聽聽,王妃聽聽就知道了。”

福寧親王妃贊同的點著頭,聽說有詩,忙笑著說道:“趕緊念給我聽聽,她還會做詩,這倒真是更難得了。”

“竹密不妨流水過,山高豈礙白雲飛,竹影掃階塵不動,月穿寒潭水無痕。”清慎師太慢慢的念著,福寧親王妃頓住腳步,跟著唸了一遍,滿臉驚訝的看著清慎師太感嘆道:“怪不得你那樣推崇她,這詩極有意境,可不是一般人能寫得出來的!果然是個有慧根的。”

清慎師太也跟著贊賞的點著頭:“可不是,這過了年也不過十六七歲年紀,就有這樣的心境見地,可不是天生帶來的?她這法事,我就讓她今天在這觀音殿裡做了,王妃和她都是與佛有緣的人。”

福寧親王妃笑容舒展:“等會兒師太把這首詩錄下來給我,我要帶回去給我們王爺瞧瞧,他總說他那個雲鶴社的才子如何如何,我也讓他看看咱們女子寫的這詩,這份靈透空明,他們男人可寫不出來!”

清慎師太輕快的跟著笑起來,引著福寧親王妃進淨室奉了茶,上了素齋飯,陪著吃了飯,錄了詩,將福寧親王妃送出偏門上了車,緩緩舒了口氣,也不進抱樸寺,沿著寺後的小路,慢慢的走回抱樸庵去了。

庵堂淨室裡,窗明幾淨,李燕語閑適的盤膝坐在榻上,正靜靜的抄著本佛經。

清慎師太推門進來,李燕語忙放下手裡的筆,直起身子下了榻,上前扶著清慎師太坐到榻上,從桌子上拿了茶碗,取了幾匙茶粉,拎起紅泥爐上的陶壺沖了碗茶湯,捧到清慎師太面前的幾上。

清慎師太伸手拿過李燕語抄的佛經翻了翻,又放了回去,面容疲倦卻安然的看著李燕語說道:“好了,咱們也盡了力了,往後,只看你的造化吧。”

“嗯,多謝師太,這做事,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盡了力,好與不好,都是燕語的命了。”李燕語將自己的粗陶杯子也添滿水,捧著杯子,側著身子坐到榻上,對著清慎師太,神情安然的答道。

清慎師太憐惜的看著李燕語,輕輕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我活了這幾十年,也算是見人無數,這京師裡的名門貴女,也沒幾個我沒見過的,你這樣年紀,竟生了這樣的心志,我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李燕語垂著眼簾,濃密的睫毛微微抖了抖,輕輕嘆了口氣,半晌才抬眼看著清慎師太,苦笑著說道:“我的處境,師太最清楚,不這樣,又能如何?我若是個男人,就出去生生死死闖蕩一回,歷盡紅塵,再抽身退步,立地成佛,如今這樣的身世處境,不過是在這萬般難為中求份清靜罷了。”

李燕語頓了頓,滿眼坦誠的看著清慎師太接著說道:“除此之後,要麼就是出家,和師太作伴,可師太這裡過於清苦,我又是個貪圖享受的,愛著那華服美食捨不得放下,手不願提、肩不願挑,萬事都要有人侍候著才好,若是要我舍了這些,像師太這樣粗茶淡飯,事事親力親為,倒不如殺了我好呢。”

清慎師太破顏失笑:“我最愛你的,就是這坦誠性子,這話說的極是,世人都說羨慕方外之人的清悠超然,可又有幾個人能捨得下這華服美食、僮僕丫頭的享受?倒是像你這樣的最多,又要享紅塵的供奉,又要得方外的清悠,一樣也不願意失掉!”

“嗯,本來我是有這樣的福份的。”李燕語眯著眼睛,又嘆了口氣:“可如今,唉,這清悠眼看著就要沒了,從秋天裡聽到那信兒,我這心裡就沒能安穩過,總怕自己睡著了再也醒不過來,師太你說說,我這日子按理說過的也不能算好,又是兩世師太總說我像個七老八十的人,這都七老八十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怕死?

清慎師太笑著搖了搖頭,李燕語長一聲短一聲的嘆著氣:“真要是到了那萬不得已的地步兒,我也只好跟著師太到庵裡修這個清苦,我還是想活著,真到那時,師太可要放放手,睜眼閉眼,別拘我太緊才好。”李燕語滿臉苦惱的請求著,清慎師太端起茶碗,一邊笑一邊點頭答應著:“好,我不拘你,只隨你,只是你有佛緣,我看著卻不像是那出家修行的命相,你年紀還小著呢,放心,這回也不像過不去的坎,你就安心做個不戒享樂的居士吧。”

李燕語心安理得抄來的這首格調詩由福寧親王妃傳到福寧親王手裡,福寧親王贊嘆了一通,命人抄了幾份,送到了雲鶴社,讓這些幫年青才俊、才子們看看,一個小女子都能寫出這樣意境高遠的詩,他們,要更上進才行,不然就被個女子比下去了。

李謙捏著錄著詩的紙片,舉到邵源泊面前,不休不止的追問著:“是你見過的那個丫頭?是不是你見過的那丫頭?王爺說的明白,這是誠意伯家二奶奶,周守禮那個二嫂子寫的!真是你見過的那個?長的極好的那個?唉呀呀,這又有貌又有才,那跛子真是好豔福!”

“你看看你!成何體統!虧你還是大族世家子弟出身!你看看你這一幅登徒子相?這才也罷,貌也好,人家是嫁了人、成了家的良家女子!何況還是周守禮的嫂子!那是朋友妻!你這說的什麼話?!打的是什麼主意?你怎麼能生出這樣讓人不齒的念頭?!”邵源泊突然跳起來,手指點在李謙鼻子上,痛心疾首的訓斥道。

李謙圓瞪著眼睛,半張著嘴,愕然看著邵源泊,半晌才反應過來,抬手指著自己的鼻子,呆呵呵的問道:“你說的……我?是我?不會吧?你是說你自己的吧?”

邵源泊的訓斥嘎然而止,陰沉著臉,理也不理李謙,轉身往內堂沖了進去,李謙又呆怔住了,眨了半天眼睛,突然揚手叫道:“子崗!你的鞋子!鞋子!鞋子沒穿!”

邵源泊沉鬱頹然的坐在自己院子裡的書房榻上,一杯接一杯的喝著悶酒,山青溜進屋,小心翼翼的稟報道:“爺,李爺又來了,說一定要見您,不見到您他就不走。”

“不見!”邵源泊頭也不抬的甩了兩個字,山青為難的紮著手,正要說話,邵源泊揮著手,滿臉不耐煩的又甩了兩個字:“出去!”

山青縮了縮脖子,只好退出來,在院子裡低頭呆站了半晌,垂頭喪氣往前面回話去了,他們爺這兒,這兩天一色兒陰風瑟瑟暴雨天。

魯國公邵盛松邵老爺子在二門裡下了車,哼著小曲兒剛邁進月洞門,迎面正撞上李謙,李謙忙長揖見著禮:“老爺子好!” 

“好好!來找源泊?”邵老爺子眉眼帶笑的打著招呼,李謙苦著臉點了點頭,不動聲色的告上了狀:“來了不知道多少趟了,子崗就是不肯見我,唉!”李謙長長的嘆了口氣。

“噢?”邵老爺子驚訝的半張著嘴:“不肯見你?那小子不肯見我倒是常有,不肯見你還是頭一回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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