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童。”戚珏叫守在門口的魚童。
魚童跨進來,有些猶豫地說:“我恐怕攔不住姑娘。”
戚珏略一沉吟,道:“不用攔著她,保她周全即可。”
“是。”魚童抱拳,領命而去。
戚珏這才將目光移到鞘身上,他說:“當年救下你簡直是個錯誤。”
鞘一凜,急忙扯了笑臉道:“嘿嘿,你也知道我窮嘛,看見有三萬兩的開價,自然就動心了,想騙騙錢嘛。而且!而且我什麼都沒幹過啊!阿卻心裡也容不下別人一分一毫,我沒勾引成功啊!你可得信我!”
“我知道。”
“你當然知道了,”鞘略顯懶散地說,“你不僅知道,還把我算計進去了。”
戚珏不言,他將壓在書下的一份書信取出,放在燭臺下燒了。
沈卻忽然拉住馬韁,馬的身子幾乎被拉成一條豎線。沈卻略略垂眼,下一瞬間就猛地跳轉了馬頭。
魚童站在馬前。
“讓開。”沈卻冷聲說。
魚童無奈搖頭道:“不要回去了。”
沈卻深吸一口氣,沉聲說:“當年是誰說過要用一生護住先生的命?”
魚童皺眉。
沈卻質問:“先生受了傷,他的眼疾又時常發作,這個時候你為什麼不守在他身邊?”
“可是我們都應該相信先生。”魚童伸出手攔在馬前,“先生給的命令就是護你周全。”
魚童頓了頓,又說:“先生還說如果你想回肅北,讓我護送你回去。”
“你也在擔心先生不是嗎?咱們回去,悄悄的回去,就看一眼。”沈卻放緩了聲音。她知道魚童向來都聽戚珏吩咐,如果自己強硬地要求他什麼,他是不會答應的。
魚童十分猶豫,心裡掙扎許久,終於點了點頭。
沈卻下了馬,和魚童悄悄往回走。一路上遇見很多官兵,這些官兵都是朝著沉蕭府的方向而去。
沈卻心裡隱隱有了猜測。
沈卻和魚童回到了沉蕭府,躲在長街盡頭樹木後隱藏住身子。沒過多久,就看見戚珏被戴上沉重的手鍊和腳鏈被壓了出來。他身上還穿著那件黑色的寬大袍子,他向來喜好穿白衣,今日的黑袍反而將他的臉色映襯地更加瑩如玉脂。沈卻的眼睛盯在戚珏的胸口,她知道戚珏為什麼會突然穿了這件黑色的袍子,為了不讓別人看出來他仍舊在流血的傷口。
沈卻不自覺就向前一步,魚童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腕。
沈卻垂眉,低聲道:“我不會上前去的。”
魚童看她一眼,瞧著她的臉色,就把手鬆開了。他想了想,將那一份被沈卻摔在書閣桌上的休書遞給她,說:“先生吩咐若將來那些官兵找到你,這紙休書也許會有用。”
沈卻將那休書接過來,看也不看直接撕毀。
“你……”魚童不贊同地皺眉看她。
“別跟我說什麼倘若先生出了事,我更應該聽他吩咐更好的活下去。你知道的,他若死了,我根本不可能獨活。”沈卻說這些話的時候目光一直凝在戚珏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