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間裡的大床上,兩個男人以擁抱著的姿勢親密地躺在一起。
許博衍攬著懷中的人,胳膊被當成枕頭好幾個小時。正人君子如他,自然不會做趁人之危的事,趁機吻了陸承的額頭已經是極限。此時他的手臂早已經沒有知覺,又不敢亂動,怕驚醒了懷中還在熟睡的人。
別看陸承平日裡大大咧咧的性格,實際上警惕性非常高,昨晚許博衍想幫他換睡衣,嘗試了數次都沒能成功,於是只能讓他穿著衣服睡。
許博衍給他蓋好被子,調高空調溫度,又把散落在桌面上的劇本按照順序整理好。
陸承還是和以前一樣,房間不亂得無法下腳就不收拾,在酒店住了小半個月,衣櫃裡慘不忍睹。
許博衍有條不紊地把陸承的衣服分類整理好,一邊在心裡預估把醉鬼獨自扔在房間裡的危害,最後果斷決定在陸承房間留宿。
他松開領口最上面的一顆釦子,輕手輕腳上了床,倚在靠近床頭櫃的位置,許博衍向來淺眠,何況同一個床上躺著陸承,根本就睡不著。
和衣而睡實在不舒服,夢中的陸承開始手腳並用地折騰,直接從床的左邊滾到了和他隔了一道銀河的許博衍懷裡,胳膊搭住他的腰,大腿還要往上蹭,像八爪魚一樣纏了上來。
短短的幾分鐘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房間內只能聽到陸承均勻的呼吸聲,還有許博衍越來越快的心跳,他從來沒這麼緊張過,不敢動,也不敢出聲,任由陸承這個熱源抱了好一會兒,後知後覺地發現對方的體溫有點過高。
陸承發燒了。
天還沒亮,好在酒店旁邊就有個24小時的藥房,許博衍買了體溫計,消炎藥,退燒貼,退燒藥片甚至退燒藥水也沒放過。
但如何讓陸承把藥吃了,卻成了難題。
“承哥,吃藥了。”
還在睡夢中的人顯然十分不滿,眼睛都沒睜開,抬手就拍掉了遞過來的藥片,含糊不清地嘟囔著:“你是誰啊。”
“是我,許諾。”
陸承一聽到“許諾”的名字,忽然睜開眼睛,吃力地從床上爬起來,盯著許博衍打量了一會兒,又失望地向後一仰,倒回枕頭上:“騙人,諾諾才沒有這麼高。”
許博衍:……
接著睡迷糊了的陸承又比劃了一下,指了指胸口下面的位置:“喏,他只到我這裡……”
半天沒得到回應,陸承又繼續道:“諾諾也不會給我臉色看,我家諾諾可萌了。”
“你那麼兇,才不可能是他。”
許博衍很冤枉:還不是因為你根本沒認出我。
話是這麼說,但他還是盡職盡責地哄著陸承先把藥吃了,又給他貼了退熱貼。等陸承安靜下來,天都快亮了。
許博衍得知陸承的緋聞後馬不停蹄地從英國飛回來,將近三十個小時沒睡,現在上下眼皮直打架,終於撐不住,歪倒在陸承旁邊睡著了。
陸承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在荒無人煙的沙漠裡奔跑,跑著跑著前方忽然有一頭巨獸從天而降,手中還拿著一杯水。
“想喝麼?”怪獸向他丟擲橄欖枝。
“想!”陸承目光迫切地舔了舔嘴唇。
“那你先回答,我是誰?”
“……&……我怎麼會知道你是誰!”陸承額頭冒出兩道黑線:“有提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