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嫋嫋暈忽忽的, 反應過來時, 已經被寧澤抱著坐到了椅子裡,倚在他懷裡, 被他用錦帕按著鼻子,抬眼看到他唇上沾染的血色,吃吃地笑了起來。
寧澤被她笑得有些侷促,將她往懷裡拉了拉,下巴搭到她的頸窩裡, “你這燥火,只有等完婚後才能降了。”
惠嫋嫋反應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他話裡的意思,瞪大了眼,彷彿面前的是自己不認識的人一般,一雙小手捧住他的臉,又揉又捏,“你到底是誰?”
“你說呢?”寧澤也不惱, 就著她捏到他唇邊的手輕咬了一下,有些遺憾地道,“看來我提醒得還不夠……”
“……”惠嫋嫋聽明白他話裡的意思,瞪得更兇了,“寧澤怎麼會這麼不正經?”
寧澤歪著頭,想了想,“在自己媳婦面前還正經,豈不是要絕後?”
惠嫋嫋紅著臉聽不下去了, “誰是你媳婦了?真不害臊!”
說著就用力推他,掙紮著要起身。
可剛一用力,就聽到壓抑的抽氣聲,惠嫋嫋立時頓住,這才注意到自己推的是他方才被傅恆拍過的左肩,立時忘了剛才要做什麼來著,“外祖父打得很重?我去找芸姑拿傷藥。”
她對自己不太走心,傷藥都是在芸姑和春蘭那裡收著,想到自己先前捱了巴掌之後用的藥消腫效果很好,還是寧澤讓人送來的,一定有用。
寧澤卻不肯松開,只是抱著她低低地笑,手臂收緊了些,整個下巴都搭在她的肩上。兩人的半邊臉輕輕貼著。
惠嫋嫋擔心他肩上的傷,顧不上此時兩人的模樣有多難為情,直接去抓他的手,“放我下去……”
而後又拿手去探他的頭,都受傷了,還傻笑著,就是不肯放開她,臉也這麼燙,不會是病了吧?病傻了?
“糟了,我的頭也這麼燙……”
說完,看到寧澤看著她笑的模樣,反應過來,越發覺得害臊了。
“嫋嫋放心,外祖父知道分寸,那一下有點疼,卻不會影響我抱你。”
“……”惠嫋嫋無語地翻了翻白眼,“寧澤,你的臉呢?芝蘭玉樹的高嶺之花呢?”
寧澤認真地想了想,“那是給外人看的東西,在媳婦面前,要那些做什麼?”
惠嫋嫋噎了一下,偏臉看他。
見他認真地模樣不似在開玩笑,忽就默了下去。過了好一會,才問道:“當真沒事?”
“有事。”寧澤笑了一笑,“但是現在在這花廳之中,寬衣上藥不妥。”
惠嫋嫋送他一個大大的白眼,都敢在這花廳之中佔她便宜了,還會覺得上藥不妥?
不過,他手上的力道不小,讓她掙脫不開,就算有傷,應當也是無大礙的,就不和他糾結這個問題了。
“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麼呢……”倚在他懷裡,抽了他手中的錦帕,把他唇上沾著的血跡拭去,“你送給他的大禮是什麼?”
於她而言,心中的顧慮有二,一個,便是心之所屬的問題,已然如同他唇上的血跡一般被輕輕拭去,另一個,便是皇帝對兩家的忌憚。寧澤不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她難以心安。又害怕寧澤因為他們的婚事付出太大的代價。寧澤怎麼突然就變成了寧王?!
寧澤眯著眼睛露出享受一般的神色,緩緩開口,“當他覺得給他的造成最大威脅的人不是我們的時候,自不會忌憚我們。拿惠逸謀反的證據換我們一世比翼,嫋嫋可會怪我?”
他不願把這件事情說給她聽,便是因著惠逸是她的親生父親。恐她因此與他心生隔閡。
但她再三追問下,他還是服了軟。若不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恐怕他也是不能得到一個讓他寧心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