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嫋嫋呆了一下。
腦中浮現出先前的場景, 想起她蹲在雪地裡哭的時候, 有人對她說,“我是厲厲。”
輕輕闔了闔眼, 讓先前發生的事情在她的腦中過了一遍,而後緩緩睜開眼道:“你是厲厲?”
寧澤微微抿著唇,一雙眸子幽深不見底,讓人看不出他此時的心情。
惠嫋嫋盯著他看了一會,緩緩搖頭, “不,你不是……”至少他現在還不是厲厲,“你是寧澤。”忽地反應過來,“你怎麼知道厲厲?”
“因為我是寧澤,所以,你不想看到我?”寧澤沒有理會她的問題,幽幽地問著,“你想看到厲厲?”
惠嫋嫋聽不出他語氣裡的情緒, 卻不想和他繼續就著這個話題糾纏下去。
“不是的。有什麼話,我們能不能一會再說,現在我想見阿姚……”
她急得想哭了。
“寧姚去了大將軍府,你今晚見不到她了。”唇邊帶上了一抹自嘲。先前還以為她會需要自己,原來並不是這樣。沒有了那隻鬼,他在她心裡還沒有寧姚親近了嗎?
惠嫋嫋不知道他突然間變得多疑敏~感又傷懷的心思,也沒有去懷疑寧澤的話,細秀的眉頭攏到了一處, “那可怎麼辦啊……那……對了,有沒有年紀大些的婢女或者女僕?”
“嗯?!”寧澤疑惑,意識到事情似乎不是他想的那般,眸子往一側動了一下,而後回到原位,“沒有。年節,都放他們回去了。”總不會下人比他還值得信任的……
這下,惠嫋嫋越發想哭了,“那完了……”
她悽苦地看向寧澤,“我要害你沒地方睡覺了。”
寧澤反應了一會,都還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正要細問下來,卻發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一隻手用力地按著被子,發出先前他在外間的時候聽到的那樣的奇怪的嚶吟聲。
“你是……哪裡不舒服?”
惠嫋嫋無力地看了他一眼,咬著唇終是什麼也沒說。
寧澤凝眉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忽地用力抽開她身上的被子,毫無意外地,見她另一隻手捂著肚子。在她的驚呼聲中,不由分說將她抱了起來。目光落到了褥子上的一片血色上。
惠嫋嫋來不及阻止,頓時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垂下了頭,嘟著嘴,兩根食在身前打圈圈,不敢去看寧澤的臉色。
她只穿著一身中衣。中衣輕薄。許是她近日吃得太補,又或是她今日情緒大起大伏,竟是弄壞了一大片褥子。
她想,看到那一大片血色地圖的寧澤……現在一定很生氣吧。
過了一會,見寧澤一動不動,也一聲未吭,一抬眼,便見他還盯著那塊地圖,神色未明。
她心中疑惑,莫不是氣傻了?
斟酌了一下,開口道:“寧澤……我想……”想什麼呢?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怎麼樣了。現在回大將軍府嗎?似乎也不合適。兩根手指打圈圈打得更快了。
寧王府離大將軍府裡還有些距離,要從這裡走到寧王府外,再坐馬車,再要從大將軍府門口走到自己院中,需要那樣長的時間,定是不行的。
咬著唇,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要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