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風和日麗,沒了寒雪的襲冽,京城的街道上呈現了繁華昌盛的一面,熙熙攘攘,熱鬧不凡。
雲府從早到中午一直處在忙碌的狀態,婀娜嬌媚的婢女手腳勤快的穿梭在雲府的羊腸小道上,甚至還時時夾雜著一聲聲溫柔的聲音:“小心一點,小心一點,可別把手中的瓶子給摔了。”
然後沒過多久又聽見那輕柔的聲音說道:“哎哎,那盒子可是二小姐最喜歡的首飾盒,可得小心點,一會可得把它放到二小姐的車上。”
這道輕柔但又很喋喋不休的聲音起碼半個時辰後才停止了。
就在府中下人為了張氏攜各位嫡出庶出的千金要到靜安庵靜養幾天一世忙忙碌碌的時候,玉清院裡卻是一片從容和嫻靜。
初夏為雲沛涵換上了一件淡粉色邊上繡了金色牡丹束腰羅群,外搭了一件青色對襟的短襖,束腰的長裙更襯的她的腰身不盈一握,婀娜多姿,聘婷嫋嫋。
初夏看著眼前這個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子,忍不住脫口而出道:“小姐,你長得可真美,就連自詡是雲府最漂亮的二小姐比你還是稍遜一籌了,你可能是奴婢見過最美的了,也難怪老夫人把奴婢送過來的時候告誡了奴婢,要奴婢的好生照顧著小姐,奴婢想就算沒有老夫人的囑咐,奴婢也會好生的照顧著小姐,因為小姐看起來就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若不是小姐親口說你打小是在小村莊裡長大,奴婢還真的是沒有看見小姐身上有一絲的粗俗之氣。”
雲沛涵嫣然一笑,道:“不過一副臭皮囊罷了,外表就算再怎麼美也有衰老的時候,美人遲暮最是可悲的了,而且我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也不屑做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我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俗人,俗到底的人。”
初夏反而笑道:“小姐說話好是風趣。”
雲沛涵若有似無的看了她一眼,笑道:“我說的可都是句句實話,在我看來人的外貌不過是一副皮囊罷了,美也罷,醜也罷,終有一老的時候,到那時候美人遲暮才是最可憐的,而且這人美不美充其量也不過是看她的衣服穿的華不華麗,妝化的好不好看罷了,正所謂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我能這麼光彩照人無非是你巧手的功勞罷了。”
初夏只是笑笑。
“小姐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奴婢看府中的庶出千金個個也打扮的花枝招展,就連一隻花孔雀一樣,美則美矣,可是跟小姐比起來可就少了那麼一點點獨有的氣質了,甚至是二小姐比起小姐來也是稍遜了一籌,小姐與二小姐同是嫡女,可是這氣質,容貌上可就不是一個檔次了。”語韻表現的就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一樣把她所認知的一股腦的全都抖了出來。
雲沛涵眼神一閃,眼裡閃過一道暗光,諱莫難測的看了語韻一眼,就是這一眼讓語韻打從心裡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初夏開了口:“小姐,時辰也不早了,是時候該出發了,省得夫人久等不到你的人又該有話說了。”
雲沛涵點了點頭,狀似若有似無的說道:“以後你們可不許拿我跟二妹妹做比較了,我與二妹妹是嫡出姐妹,雖打小不在一塊生活可是血緣濃於水不是一兩句話就可以說得清的,所以我不喜我身邊伺候的人拿我與二妹妹做比較,二妹妹是天生的貴女,不僅容貌,就連禮儀規矩也是堪稱京都大家閨秀的典範,所以日後切記不可拿我與二妹妹做比較了,我能有今日的一切皆是父親和母親給的,若不是他們,只怕我連在京乞討的乞丐都不如,又豈有今日的華服在身,風光無限?”
屋中的丫鬟齊齊福身,異口同聲的應道:“是,小姐。”
“小姐,外面的馬車已經停好了,夫人和各位小姐也到了,就差小姐一人了。”春柳掀開簾子走了進來,朝雲沛涵福了福身,恭敬的說道。
雲沛涵朱唇輕啟,道:“知道了,我這就去。”
春柳看著打扮的豔麗脫俗又不失端莊的雲沛涵,忍不住脫口而出:“小姐,你這身打扮可真好看,奴婢瞧著差點沒瞧花眼了,還以為遇到了仙女下凡呢。”
雲沛涵還沒有說話,才前腳進屋的揚嬤嬤就忍不住淬了一口,笑道:“你這小蹄子是越發的會說話了,都快把小姐誇到了天上去了,讓我這個老人家瞧瞧是不是嘴上抹了蜜,要不然這話聽起來怎麼讓人覺得甜滋滋的?”
春柳俏臉微微一紅,道:“嬤嬤,你是越發的沒個正經了,奴婢哪有嘴上抹了蜜,奴婢可是句句發自肺腑,你老人家瞧瞧小姐是不是出落的越發的水靈了?”
揚嬤嬤看了雲沛涵一眼,也忍不住驕傲的說道:“小姐本就長得水靈,不需我這個老人家說,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會知道的。”說完,揚嬤嬤才想起她進屋的目的,她說道:“小姐,夫人已經差人來請,小姐該出發了,要不然讓夫人和各位小姐等著也不太好。”
雲沛涵點了點頭。
到了大門口,果見門外邊齊壓壓的站了不少的人,就連一向忙於朝務的雲重也站在了隊伍中央,而他的身邊除了右邊的張氏外左邊還站了好幾個頗有姿色的姨娘,其中站的最近的就是跟了雲重十幾年的陳姨娘,只見陳姨娘彷彿沒有見到張氏有些難看的臉色一直對雲重嗲聲嗲氣的說著話。
陳姨娘雖然年過三十,不過姿容卻沒有多大的變化,長得也算是花容月貌,面板嫩如二八年紀的少女,細長的桃花眼一眯就彷彿一隻天生會勾引人的狐貍,而且是那種成了精,成熟嫵媚的狐貍精,舉手投足間皆透著一股勾引人的狐貍味,看上去就是天生的尤物,也難怪在雲重身邊十多年也盛寵不衰。
看著這樣一幅畫面,雲沛涵嘴角邊下意識的勾了勾,她想張氏和陳姨娘還真是天生的仇人,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們兩人始終不對盤,不過這兩人在雲重面前又是如此的善於偽裝,嬌聲噥語,稱姐道妹,不是姐妹勝過姐妹,可是雲重一不在卻是箭弩拔張,刀光劍影,兩個女人的爭奪是不見硝煙的戰爭,爭了十多年卻仍舊爭不出一個結果來,雲府的新人來了又去,很多時候是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可是張氏和陳姨娘兩人仍舊像是楚漢之爭的劉邦和項羽,盤踞在兩邊久久分不清勝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