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關熱紛紛離開後,這裡,便只剩下四個人:公孫大人、師爺、莊親王、白。四個人四張臉四種不同的表情,公孫大人滿臉愁容,正想著辦法應付莊親王;師爺一臉焦慮,生怕因官市的事徹底得罪莊親王。
莊親王則若無其事,甚至還浮現出一個淺淺的笑容。白則站在莊親王身後,眼神卻飄向堂外,壓根不留意公孫大人與師爺。
沉默了片刻,還是師爺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王爺,白兄弟,你看這站著也不方便話,不如去議事廳,咱們坐著慢慢聊。”
“白,你覺得呢?”莊親王沒有直接回答師爺的建議,而是將問題拋給了正在發呆的白。他愣了愣,看懂莊親王的眼神,才開口,道,“不行,我們是正事,就在這裡吧。請公孫大人坐在堂上。”白指了指刺史的正位。
“這……這不太好吧。”公孫大人猶豫著,始終沒有邁出走向正位的第一步,“有王爺在場,微臣豈敢上座。還是請王爺移駕議事廳,我們……”
“公孫大人!”莊親王出聲,呵斥道,“我是要與你正事,這議事廳,是正事的地方嗎?敢情公孫大人坐在那兒,我們公事公辦。”
實在躲不過,也只好硬著頭皮上。公孫大人顫顫驚驚地坐在正位上,向師爺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回位置。而後,才開口,按照正常流程,道,“堂下何人,所為何事?”只不過,這句念過無數次的話,此刻從他嘴裡出來,少了幾分力度。
莊親王與白這才正衣冠,拱手行禮,拿出一副別樣的精氣神。莊親王道,“只三件事,還望公孫大人如實相告。”
“你且慢慢。”公孫大人見莊親王一副有備而來的態度,心裡又沉了三分。按照常規流程,師爺執筆,攤開記事簿,準備記錄二饒對話。白也沒有閒著,一閃身,站在師爺身後,盯著他如實落筆。
“這其一,為何河西大旱之後,三座糧倉迅速見底?”莊親王不想多一句廢話,便開門見山,丟擲第一個疑問。
公孫大人顯然沒有料到,莊親王一開口,便直指問題核心,丟出這樣的重磅炸彈,一下子慌了神,向師爺投去求助的目光。然而,在白的監督下,師爺怎敢輕易『插』嘴?
實在沒辦法,公孫大人只好開口,斷斷續續地回答道,“這,王爺,你是有所不知,大旱之前,這三座糧倉,其實已經沒有多少糧食了,所以,所以這見底,是很自然的事情。”
“為何會缺糧?你可知道,這糧倉的作用在什麼地方?你且告訴我,那這些糧食,又都去了什麼地方?”莊親王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如重鞭,狠狠地落在公孫大饒身上。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根本無從應對,只好避重就輕,回答道,“這,微臣上任才第一個年頭,這糧倉,本就存糧不多……”思來想去,他找到一個最能規避問題的理由。
然而,這樣的問題唬不住莊親王,他向白遞出眼神,在白確認師爺有如實公孫大饒回答後,他才冷笑一聲,繼續問道,“那我且再問你,你可有任何貪贓枉法私自哄抬市價的行為?你且告訴我,這糧倉見底,與你究竟有無干系?”
公孫大人這才意識到,莊親王是將河西之事『摸』了一門清。原本,他想著能矇混過關,以對待他饒辦法,哄一鬨莊親王,卻不想,這莊親王是有個『性』的烈馬,馬屁沒有拍著,卻直接拍到了馬腿上。
“這第三個問題,公孫大人,你,按律,我該如何處置你?”莊親王取出隨身攜帶的御賜令,這枚象徵在河西一事中擁有絕對制裁權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