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流繃緊的表情微動,眼底含了幾分柔軟。
這些年受過所有的苦,都不及這一聲,真想放下一切,捧著這句話,跟著這個人,安一個家。
現在,還來得及嗎?
白皙的手臂一揮,翻湧的水花從冰池低端冒出,兩具慘白的屍體隨著水花湧了出來。
花田上前觀望,正是鰲璟和蚌珠,思索片刻,花田從混亂繁雜的線索中理出一條思路。
“這樣看來,你就是消失多年的鰲璟,你殺了他們是為了報當年的仇。”要是這樣,將鰲湛引來也說的過去。
沈長流站在池中央不語,任由花田剖析。
“可你為什麼要將我們引入妖界?”花田問道,這樣做豈不是增加了無謂的風險,這才導致沒將鰲湛引來,反而是幾個破壞了計劃。
沈長流依舊不言,怔怔的看向鍾離,他的眼中也只剩鍾離。
哼哧一聲,花田退了回來,拍了拍鍾離,低語道:“靠你了。”
鍾離不顧池中的冰冷,隻身來到沈長流身前,將他湧入懷中,多久沒有這樣抱過他了,當年口口聲聲說要護他周全,卻連他心底的痛苦都不知道。
沈長流鬆弛下來,無力的雙手撫在鍾離的胸前,手指變成利爪,瞬間粉碎了薄弱的衣物,寬大的胸膛露出來。
如玉的手指撫摸著腹前的黑色胎記,鍾離低頭一看,胎記愈發黑亮,隱隱作痛。
“本來不想讓你知道的,看來是瞞不住了。”沈長流忽的抽出雪赤,劃破手指,湧出的鮮血將胎記染紅了一片,流入池中的鮮血快速漫延,清晰可見。
鍾離不明所以,來不及反應,身下一股力量竄出,要將身體撕裂,大腿麻木,動彈不得,怔愣的看著沈長流。
見到紅色,在一旁觀望的花田心急如焚道:“怎麼回事?誰受傷了?”
“不會是沈長流,應該是鍾離。”蘭子君道。
“這沈長流也太狠了吧,連鍾離都傷,看來他也頂不住了,子君兄,準備好鎖仙鏈,我們來硬的。”說畢,花田擼起袖子,欲意上前綁人,不信撬不開他的嘴。
“鍾離功力深厚,一時半會兒還能頂住,我們再等會兒。”蘭子君不動,花田也沒有辦法,繼續焦急的觀望。
鍾離看似面無表情,但臉上血色全無,薄汗外流,下身已經達到了痛疼的極致,腳底的痛鑽到了心尖,鍾離倒吸一口涼氣,忍不住大喊一聲。
這一聲將先前積攢的痛疼全部喊了出來,聲音空靈尖銳,穿透長空,花田幾個捂著耳朵,面色扭曲。
浪花撤退般,聲音一層一層的消失,許久,花田幾個才緩和過來。
“你還說沒事,鍾離都……”花田埋怨蘭子君,聽著聲音,鍾離怕是要涼了。
尾音還在宛轉,花田幾個顧不得等它完全消失,趕去池中拯救鍾離。
靠前一看,讓幾個傻了眼。
一條巨大粗壯的魚尾巴充斥半邊冰池,魚身光滑,小魚尾拍打著水花,魚尾的上身連線著鍾離的上身。
鍾離一個踉蹌,摔倒在池中,撲稜著水,震驚的看著身下的魚尾,又抬眼看向沈長流。
花田站在岸邊,用手指戳著魚尾,滑膩膩的還挺舒服,對鍾離道:“沒想到你真是一條笨魚。”
沈長流斜眼看向花田,懟替鍾離不平道:“他是上古神獸,遊文昌鯨,曾經統治過海洋所有族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