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二的晚上,雲府迴歸了平淡,雲清揚作為家主也難得地偷得半夜閒,與大長老對席而坐好好用茶。
久違的平靜更是彌足珍貴。
二人對席雖無言,卻是心領神會,一個眼神便知得對方所思何想,想說何話。二人中間也放了一盤玉棋,你來我往,殺得個不亦樂乎。
雲清揚呷了口茶,與大長老一陣推棋,卻無由地感到一陣心悸。
只見一股驚天氣勢竟然隨之在雲府的後山爆發,惹得雲清揚跟大長老一陣愕然,難不成有高手夜闖雲府來襲?
二人對望一下,大家自有默契,合拍非常。二人分頭行動,大長老提起一身灰袍,立刻動身趕去後山,而云清揚則是連忙召集兩位長老去支援。
大長老魂力聚腿,跨過門坎便縱身一躍,躍上議事廳上的屋頂。他輕鬆躍個七八米,未見老態,身手矯捷。那灰影飛快地從眾多別居之上掠過,每每一個呼吸,便是兩三個上落。
“氣息漸漸消退了。”大長老一臉狐疑,感受到空氣中浮游著的散亂氣勢,卻又突然全然消失,對此情況很是費解。遲恐生變,只能猛然加速,猛風吹得灰袍霍霍作響,硬是把十分鐘左右的路程縮短到不花一分鐘便走完。
大長老甫入後山,便見到小湖旁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伏在地上沒有動彈,心中大喊不妙,不安的情緒籠罩著大長老的心頭,四周張望,警覺地留意附近環境。
“武魂,降魂。”
大長老面對不知名的敵人,沒有絲毫猶疑,便是祭出自己的武魂力量。只見他一揮手,身上的魂力湧現,在灰袍之上凝練出一套厚甲,這隻有武將實力的修武者才有“魂甲凝練”能力!
“天罡化武。”吆喝一聲,右手往虛空一抓,一把半虛實的古劍再次現出。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就憑那驚鴻一現的沖天氣勢,大長老就認定來人非善類。作好兩手準備才好見客,他聲音不亢不卑地在後山迴盪著:“不知何方高人駕臨雲府,老身乃雲家青海鎮分家大長老雲升,有失遠迎,還請現身一見。”
大長老邊說話,邊動用自己的武魂力量,感受四周的氣息。稍稍留意一下雲凡所在之處,氣息尚穩,不見虛弱,只是呼吸微弱,身體沒有動彈,推估雲凡應是昏迷或沉睡,應暫無性命之憂。他心頭的一塊大石雖暫時放下,但細細感受後卻有點心驚,因他發現空氣中竟然不曾瀰漫半點氣息。
怎麼可能?
不過數十息前,那人在此地乍現,氣勢驚人遠播;又收放自如,得心應手。此等作為絕不是一般的修武者可以做到,大長老唯有將自己的警覺極大限量地提高,靈魂力全然透體而出,感受每處角落的氣息,生怕有所遺漏,連地上的一花一草一沙一石也不放過。
大長老可不敢有半點出錯,他賭的雲家弟子的命。
“大長老。”雲清揚以及二、三長老適時趕到,並帶著四個實力不俗的長輩前來支援,卻見到大長老的臉色不太佳。
雲清揚朝大長老所示意的地方一看,只見雲凡一人伏地,惱怒之意,不過語氣依然客氣,保持一家之主的風範:“敢請前輩現身一見,本人云家分家家主雲清揚,定當好生招待。”
只見雲清揚如同與空氣說話一般,未曾有半分迴響。他與大長老對望一下,亦讀懂對方的意思,語氣當下有點強硬:“前輩尚請留數分顏面予京城雲家,在下實在不欲與前輩鬧個不快。”
大長老一個手勢,便有一位長輩動身,快速地背起雲凡,迅然後退。只見其餘數人的手悄放在劍鞘之上,緊握其柄,隨時作好戰鬥準備。過程中除了風聲和牛蛙聲,未見有任何動靜,惹得眾人一臉困惑,把目光投向大長老之處,一時搞不清狀況。
“恐怕那人是走了。”大長老也收回一身魂力以及氣勢,不過表情依然嚴肅:“只是那人氣息驚人,絕不是一個武將或者武帥所能有的氣息。而且他來去雲家自如,令我十分擔心。他要是想對雲家中人不利,就不是你和我能擋得住。”
大長老邊說話邊把手搭上雲凡的脈門,分出魂力鑽入雲凡的身體,感受到其經脈無異樣,內腑一切如常,方才放心收回魂力。
“大長老所言正是我所擔心之處。”雲清揚臉色同樣不悅,作為一家之主,竟然有人在他的眼皮子下來去自如,如項架上刀刃般不安。
“傳我口令,刑法堂由三更輪值改為二更,一眾達武士實力的長輩都必須加入巡邏之中,且每人配備訊號煙火,且勒令如無許可不得前往後山,直至我另行指令。”雲清揚決策快、狠、準,針對每個地方落藥,務求避免相同的事情發生。
其後轉過身來命抱著雲凡的長輩帶著雲凡趕快下山,請來一個醫師看病。大長老和雲清揚知道雲凡確實安好無恙,方才安心了些許。
雲凡半醒半昏之際,隱約感受到右手合谷穴有了不同,但那種感覺卻說不清、道不明。就這樣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雲凡的意識逐漸恢復了過來。但他卻意外地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能動彈半分,就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提不起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