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模糊糊的,安安就看見有個物件飛過來,於是本能的低低頭,兩隻手卻向空中接住,而且接個正著。儒生說:“安安,我把煙送給你了,隨你怎麼處理,等會兒我找你有話說。”
安安這樣就成了重點目標,眾人就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儒生就微笑著在一旁看熱鬧,他默數過一遍,這些人裡就有十多個人吸菸,分一圈也就所剩無幾,自己分只是賺麻煩,不如讓別人麻煩去。沒想到安安卻說:“大家都慢來,你們難道沒聽見嗎?送給我了就是我的,要也行,願意做我的乾兒子就來拿吧!”
大家就都愣住了,有誰能因為一顆煙叫安安一聲乾爸爸呢?於是都笑罵道:“你這傢伙,真特媽的滑頭!我們都不要了,你就做我們大傢伙的乾兒吧!”嘻嘻哈哈的都去洗手洗臉,一會兒就清靜下來。安安說:“什麼事?是不是因為娟姐?”
這小子精細的很,他知道儒生要問他,就想了個法子,讓大家不戰而退;儒生也看出來是安安的詭計。明人不說暗話,儒生說:“是啊安安,我今天剛出去,娟姐就被家人打電報找回去,是不是太巧了?而且大黑也告訴我,張叔說要讓娟姐回家許親,我能不擔心?”
安安同樣擔心,一個多月的觀察,他知道儒生和娟姐是真心相愛,因為他能體會的到儒生的心情,他相信儒生對娟姐的愛絕不亞於他和雲霞。畢竟,他和儒生是從小長起來的朋友。安安也不敢確定,他也不知道姑父安的是什麼心。
“姑父這人太死心眼了,如果你和娟姐在一起,將是一件多麼好的事!”安安雖不明說,但話語裡滿是擔心和無奈;不過安安還是給儒生吃開心丸:“不過聽說這次真是來客人了,是娟姐的姑姑,因為是遠嫁東北,又加上家庭情況,所以十多年沒回來。”
“娟姐也非要回去嗎?再說就是要回去也不必要這麼急呀?可能我疑心太重,但我卻拿不出更好的理由讓我放心。”儒生憂心忡忡地說;安安就勸道:“儒生哥,也許娟姐的姑姑要急著回去呢?或者他的姑姑只是在她家的第一站,娟姐家有幾個叔叔都在外工作,她姑姑能不去轉一轉?”
安安這樣解釋似乎有道理,儒生說:“安安,我想回去一趟,一邊打探訊息,這樣我能不這樣及早,你說怎麼樣?雖然樹荷說娟姐要我放心工作,但這樣怎麼能讓我放心?對了,我們邊吃邊談吧,你也一定餓了,我這裡有木蘭剛送來的花生米,咱們一起分享……”
別人都已經去打飯了,兩個人怕趕不上飯點,就趕緊去排隊。張叔這次倒是沒有耽誤和樹荷幫忙,大概他不敢累著了樹荷。儒生和安安經常嘰嘰喳喳說個沒完,大家也就不以為怪,也都樂得高興少了兩個人來擠;他們在說話的時候,竟然沒有一個人來打攪。這樣一來,安安和儒生自然就落後了。
但是兩個人並不著急,排在最後反而更合他們的意,不然這些花生米每人抓一把都不夠用。張叔一個手病,開始的時候盆裡菜多,他就猛舀,一半多的時候就發現菜可能不夠了,於是就少一點少一點,但到最後也是勻了又勻,仍然是湯多菜少。
雖然知道這個毛病,但總是有個先來後打,張叔就歉意地說:“對不起了,這次怕後面的哥們爺們只能喝菜湯,下一頓就發揚發揚風格,讓後面的人再排在前面……”當然,張叔說這些話等於沒說,在後面的人不乞求下一頓能排在前面,只要這一頓能少舀點菜湯子就行。
果然到最後仍然是菜湯子上面漂幾根青菜,大家也習慣了,搖搖頭喝一口湯子笑笑說:“又是摸魚,脫了襪子下手吧!”輪到儒生和安安,張叔就刮,颳得瓷盆賊響,說:“便宜你們了,都給你們吃了吧……”大盆太重,否則張叔就搬起盆子倒個乾乾淨淨,省得浪費。
樹荷是不願意在這裡吃,除非有小炒;看看已經完成任務,樹荷說:“咋辦張哥,咱們是不是來個小炒?你連菜湯字也不留,自己不吃了?”張叔就恍然大悟,自嘲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怎麼就把自己忘了呢?誰能發揚風格,讓出一碗來?”
但是工友們吃飯如風捲殘雲,麻利得很,甚至有人變了順口溜:乾淨麻利快,吃飯不用菜,一頓仨煎餅,坐坐就起來。這都是嘴邊上的事,工友們就也哈哈大笑,但大部分人的碗裡也只剩了菜湯子,誰能勻給他?於是張叔嘆口氣說:“樹荷,沒有菜你也吃不下去,回家吃吧,我只能幹吃了。”
儒生剛要出去,見狀又折回身子,說:“安安,回來和張叔他們一塊吃吧,我這裡還有點花生米,咱們就湊合一頓。”儒生正愁著沒有機會向張叔借錢,現在靈機一動,自覺做得很妙。張叔又是一陣哈哈大笑,說道:“哈哈,還是儒生懂事,我們不用幹吃饅頭了。”
樹荷笑了笑,她知道花生米的來歷,但沒說出來;張叔笑夠了,卻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對儒生說:“儒生,是不是鎮長給你的?當官的就是比老百姓強……哎,你的煙是什麼煙?鎮長該不能抽大豐收吧?”大豐收是普通百姓家常用的煙,價錢不過兩毛,而金鹿卻要接近四毛,是它的兩倍。
儒生就笑笑說:“花生米不是鎮長給的,但卻給了兩盒金鹿,讓安安要去一盒,留一盒正打算送給你呢。”說著就從口袋裡掏出來,遞給張叔;張叔喜氣洋洋地說:“儒生真是個好孩子,我別的本事沒有,但是卻又一身的泥水活,儒生要學我就都教給你了!”
張叔的建築手藝遠近聞名,好多人要拜在他門下,他都拒之門外;不是因為別的,就因為他教過的一個徒弟;幹活挺實在,但就是有點笨。他想學技工,家人就多次找到他,求張叔留下他。張叔喝了他家的酒,就只好答應了。
張叔的名聲在外,卻並不代表他的徒弟個個都是好樣的;就說抹牆皮吧,張叔不敢安排他去大面處,就安排他去廁所。這樣一點小活,過去一個頭午也不見他完成,壯工卻累得滿頭大汗,一車車往裡推砂漿,張叔就感到納悶:就是抹兩個廁所的砂漿也用不了了,怎麼還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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