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那些騷擾她的流浪漢和地痞離奇消失了?”魚焱瞪大了眼睛,驚慌失措地說:“難道馬姍姍的外婆真的那麼神?怪不得!”
王儲也覺得心裡忐忑,但還是強撐著底氣問道:“怪不得什麼呀?”魚焱拍了一下王儲的胳膊,急道:“我們在吃泡姜雞的時候我不是跟你和林奈說了嗎!我在飯店對面的那條街上,看見馬姍姍的外婆了!”
王儲嘴角一抽,笑意已經撐不下去了,他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道:“不存在吧!那個時候她,她可是都死了啊!師妹!咱們可都是上過馬克思課程,信奉唯物主義的好少年啊!”王儲雖這樣強調著,但是話裡話外卻沒有一點底氣。
兩人嘀咕了幾聲,隨後就聽馬春梅否定道:“林先生,您還越說越離譜了!就算是那些人都失蹤了,那和我媽又有什麼關係?換句話說,別說那樣的年代物質條件差,大家活著都很艱難,就算是太平盛世,生老病死也是人之常情吧!”
馬春梅的解釋看似很有道理,就連王儲都不住地點頭,然而林奈卻說:“死亡本身並不奇怪,但是奇怪的卻是他們的死法。”
不知道是不是咖啡廳的冷氣開的太足,魚焱只覺得自己的後背上一陣陣涼風“嗖嗖”地吹過,後背上的汗毛一根根宛若小戰士一般堅強地挺立著。魚焱望向王儲,他也是驚愕、難以置信多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馬春梅的眼神冷肅,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包,作勢要走,雖然她的動作,表情都像是她受不了這樣“無稽之談”的對話一樣,但是她輕輕顫抖的手指和咬合到僵硬的臉頰肌肉透露了她的真實情緒。
沒等馬春梅有落荒而逃的機會,風鈴一響,咖啡廳的門輕輕合上,杜統便走了進來,他自顧自地坐在馬春梅的身邊,馬春梅咬著唇不高興德看著他,杜統這才後知後覺地仰起頭,像是才看見馬春梅一樣,仰著頭對她說:“馬女士,再坐一會兒唄!我看你們倆聊得挺好的,我也有點事兒要和你說呢!”
馬春梅瞪著杜統說:“我不認識你!我和你沒有什麼好說的!讓開!”
說著,馬春梅就去推杜統,杜統也收起了自己臉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就在馬春梅氣急敗壞的時候,杜統忽然“咦”了一聲,他站了起來,馬春梅這時又正去推他,這一推力氣沒著到實處,自己便趔趄著差點摔倒。杜統離開他們的卡座,站在林奈的旁邊向林奈的座椅後方看過去,魚焱和王儲齊刷刷地抬頭看她,他們倆都眨著一雙大眼睛,無辜地看著他,杜統忍不住“噗呲”一聲,道:“你們倆這牆角聽得也太沒有水準了。聽到背後還有聽牆角的,馬春梅的臉刷一下就變了,她拔腳就走,樣子堪稱是落荒而逃。
然而好幾個大活人都死死地盯著她一個,又怎麼會讓她走成。
杜統幽幽開口道:“我一直懷疑之前那幾個女高中生集體自殺事件和馬姍姍的男朋友趙威有關。”
馬春梅停下了腳步,但是就在瞬間,她又要走。杜統冷冷道:“你難道不想知道,你女兒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麼?”
魚焱和王儲齊刷刷地站著,蓄勢待發的樣子,看那架勢明擺著如果馬春梅一定要走,他們倆就算是拖也要把她拖回來的樣子。但讓他們倆沒有想到的是,一心想要離開這“是非之地”的馬春梅卻因為杜統的一句話頓住了步子。
杜統也沒再說什麼,而是抬手將服務生招呼了過來。
服務生早就看見這邊兒有動靜,但是出於職業素養,她們即使好奇,也不敢過來聽牆角,但是現在杜統抬手,好幾個服務生就一起過來了。杜統從口袋裡摸出一沓錢來,那錢大多數是人民幣,還有美圓和歐元,從厚度上看實在不少,但就是特別的亂,像是一團亂糟糟的演草紙一樣。
魚焱和王儲對視了一眼,他們倆眼神的內涵出奇的統一——暴殄天物啊!
杜統將那沓錢一分為二,將其中的一半放在服務生的托盤上,道:“去告訴你們老闆,今天打烊。”服務生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顧客,一時間臉上的尷尬掩飾都掩飾不住。
杜統神態自若,見服務生還不走,他眯起了眼睛來,道:“怎麼著?錢不夠?”沒等服務員說話,他就道:“我就在對面上班”,杜統指了指對面的警局,道:“你們家每天的顧客都沒有服務生多!”說著,他冷冷地瞟了一眼服務生。
服務生被他的視線那麼一拿,連忙道:“先生,我不是說錢不夠,我是想問下您想要什麼喝得嗎?”杜統將手裡的錢隨意地裝在口袋裡,道:“我想要安靜,你們……趕緊消失吧!”
本來情緒蹦的很緊的魚焱,沒想到會看見這麼一場鬧劇,憋不住直樂。杜統瞥了她一眼,看不出情緒。
呆呆地站在原地的馬春梅心情複雜,她想走,但是實在是邁不開腿,直到服務生將打烊的招牌掛了出去,她才回過神來,但是這時,魚焱已經將她拉著坐回了椅子上。
馬春梅現在坐在椅子上,對面是林奈和杜統,她的旁邊還站著魚焱和王儲,馬春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我不知道你們都想說什麼?我希望你們能可憐可憐我!我昨天剛沒了老媽,今天又要給自己的閨女收屍。天底下還有誰比我更慘?孩子沒了,老媽也沒了,我今後的日子怎麼活?你們想過沒有?”馬春梅說著,眼裡留下了心酸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