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托!”任憑雁鴻喊破喉嚨,通訊器的另一邊也沒有傳出任何聲音來。
“這就開始裝聾作啞了?”阿米婭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這不就明擺著在說,現在這地道的情況,是他在搞鬼嗎?而且在這人販子的地道里能安排下陷阱的話,……這傢伙和那群人販子也脫不了干係吧!”
“雁鴻……”夕月看著眼前坍塌的,無法再前進的廢墟,擔憂地握住了雙拳捧在了胸前,“那邊還有呼吸的風在傳出來……會是你之前看到的那個人嗎?”
“這也……也不知道前面到底塌陷了多少。”雁鴻一眼望了過去,前方的塌陷區看不到盡頭,而手腕上的通訊器只發著令人煩躁的嗡隆的聲音,“現在這樣,要怎麼辦啊?”
“你為什麼要懺悔呢?”
奧托站在集聚地的高塔之上,向著西的方向第七騎士團的隊員們已經出發離開了集聚地的範圍,而南側,巨大的煙塵說明了他的陷阱已然被觸發。
他回想起了自己入教的時候,教宗將那件象徵著信仰的權杖敲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那樣問著。
“你要懺悔什麼呢?”
奧托記得那天的月光,幾乎和現在的朝陽一樣眩目而華麗。他被籠罩在透過窗戶的月光之中,而教宗只有臉沐浴了半邊的月光。那節金權杖壓在自己的肩膀上,不沉,但是卻讓他喘不過氣來。
“懺悔……”
奧托出生在一個貴族家庭,父母恩愛而健康,沒有生過影響人生軌跡的疾病,沒有經歷過忽然掉到谷底的不幸,沒有感受過一段所謂的痛徹心扉的情感,他到此為止的人生順遂得如同老天的寵兒。
但順遂也意味著,平淡。
“我要懺悔……”
“我的平淡。”
我不該有著這樣的人生……我的人生該是什麼樣的?在想象之中,那該是波瀾壯闊的,而不只是仕途上的順遂……是這樣的,他知道自己在找些什麼,刺激。
影教給了他刺激。不在道德的框架裡循規蹈矩,不在規則的限制裡壓抑自我,教宗解放了他的全部。哪怕是去犯罪,哪怕明知道那絕不會是對的,但是,他看到了荒蠻之外的無法無天的自由。
“為影教付出我的所有吧。”
“二……二哥……”肉塊像是被戳破的泡泡一樣炸裂了開來,四周只剩下一片難以入眼的廢墟,“我……我居然還活著……”
“是啊,維特。”【死刃】伸出手來,下一刻,全部的腐肉如同流動的濁水一樣迴歸到了他的袖口之中,“活著的感覺怎麼樣啊?三弟?”
“我以為你會就這樣讓我去死……”維特插了一把冷汗,經歷了數不過來的生死劫難以後,他居然也能稍稍有些坦然地看待眼前的這件事了。
“不是你和我說的嗎?有一批難得一見的武器類的人造神賜嗎?難不成是在騙我?”【死刃】吞吐著鼻息,看著拼命搖著頭的維特,威脅著說道,“你最好不是。”
“那個教宗呢?”維特死裡逃生地長出了倆口氣後,小心翼翼的問道,“被石頭壓住了?”
“那個懦夫跑了。”【死刃】不屑地踢開了眼前地石頭,笑道,“他對我事沒有勝算的,而且,那種傢伙不會讓自己暴露在光裡的,哪怕是月光。”
“你是不是想問,他的奧術能力是什麼?”【死刃】回過頭陰森森地笑道。
“啊……我……”維特一時口拙,說不上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