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烈而強烈的光灼燒著眾教徒的眼睛,誰都不知道這幾乎宛如第二個太陽在他們眼前升起的白光到底是什麼情況。而那一聲代表神子的審判更是喊懵了他們。
白光如日落一般已然散去,眾人的眼前出現了重重的白影。華萊士倆隻手像是蒼蠅拍一樣胡亂地比劃著,像是要把眼前的迷霧撥撩乾淨。隨後,第一個顏色出現在了他的眼前——赤紅,血的赤紅。他知道發生了什麼了,他忙俯身檢視,眼前的景象愈來愈清晰——教宗倒在血泊中,一息尚存。
阿米婭沒想到會這樣的順利,當她發覺自己【幻香瓶】的幻術沒有被識破時,她還在揣測,是不是那個老傢伙的圈套。畢竟當時,里奧伯德號稱自己可是全知全能的。但很快,阿米婭證實了這一點——【窺探命運之機】的彩虹河流中那個老東西的樣子發生了變化。在初見時,那是迷霧一般的不可知的神秘,水下漂浮著的命運的紡錘絲像是普通的散在水中的絲線一樣亂作一團,不可追尋,不可琢磨。
但現在不同了。那確定的,鄙夷的靈魂的命運道路已然出現在了阿米婭的眼中。阿米婭幾乎可以確定,自己能夠的手。
她是對的。
在使用完【神罰】之後,她迅速地再次憑藉幻術隱匿在了人群之中,沒有人發現。她這才有精力向著身邊瞥了一瞥,隨後便看到離她最近的木籠之中孩子們依舊昏迷著,她當即明白了過來發生了什麼。她又確認了一眼,這些辰星和初春並不是在假裝——他們也被迷暈了。
她悄悄地開啟了鎖,而在教宗遇刺的震撼中沒有緩過神來的眾教徒,自然沒有意識到這一動作。
神子的方才的宣言在腦海眾的延遲迴響讓遲鈍的眾教徒一下子頓悟了過來,再加上阿米婭發動襲擊時的那一嗓子,此刻,恐懼的情緒彙集而起。
“神子的力量……神子的力量……”
有人失控般得大喊大叫了起來,此刻,教徒們已然顧不上瀕死的教宗了。這便是這樣的宗教的第二個弱點,權力來自於一些神乎其神的神蹟。一旦有人展現出這樣的神蹟來,他們的信仰便有可能因此被轉移。
現在,雁鴻的地位是,對背叛者教宗降下了神罰的,被公認的能將眾人帶往幸福國度的,有著權能和幾乎所有教徒信仰的真正神子。
“看到了吧!”奧托大喊道,“都看到了吧!里奧伯德自信已然贏的這場競選勝利的他已然直呼還沒死去的教宗的姓名),那個傢伙才是叛徒,我才是被神子選中的新的代理人!新的教宗!”
教徒們現實不敢出聲應和。直到一個人顫巍巍地抬起了手,小聲地說了聲“奧托教宗”,這份敬畏忽然便向雜草生長般得迅速蔓延了開來,不多時,他們口中的教宗便已然易主。
“哈哈哈哈……”
雁鴻厭惡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已然自鳴得意的傢伙,對於這出戏,他已經演夠了。但他依舊不能確定這個傢伙會不會有自殺的勇氣,他不能拿著阿米婭的性命開玩笑。現在,該把那些孩子們先放出來了。雁鴻確認了一眼從火刑柱上掉落而下的倆人並無大礙後,便朝著眼前的教眾們大喊了起來。
“把那些孩子們放了!你們不需要憑藉它們!”
但事情並沒有像是雁鴻預料的那麼順利,教徒們沒有行動。他們睜著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們的神子,彷彿是要從雁鴻身上看出些什麼來。
“什麼情況?”雁鴻小聲的問道。
“你知道為什麼以前里奧伯德那個老東西能騙這麼多人嗎?”奧托看著眼前的一切,雖然興奮,但還是抑制著自己的情緒,努力讓自己看上去不像是個得志的小人一般,“代價。幸福的代價……按著那個老傢伙的說法,有人貢獻了自己的幸福,所以他們才能前去幸福的國度。”
“什麼意思?不是說,以前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活祭嗎?”雁鴻想到了些不好的記憶,隨即便迅速追問道。
“你們可真是得知了不少的情報啊。”奧托看了一眼被燻黑的亞諾,不屑地說道,“我怎麼沒有想到呢……呵呵,真是一急就容易犯錯誤啊。亞諾是你們的間諜是吧。里奧伯德第一次送人前往所謂的幸福國度的時候,亞諾便在影教裡了。”
“你到底要說什麼……”看著那些直勾勾的盯著他的教徒,雁鴻感到不寒而慄。那種祈求中,又帶著質疑的眼神,居然讓雁鴻失去了站立在他們目光彙集處的勇氣。他下意識地嚥了口唾沫,挺直了腰板,但心底的慌亂並沒有因此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