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姨娘卻是搖頭,眼神堅定:“當年他把五哥害死了,草草埋在了江寧城外,我得回去帶著五哥回興元,我們說好了的,一起回興元,置辦間小院子,生兒育女,白頭到老……”
她說的聲音有些哽咽,卻是沒有半點猶豫。
蕭容悅更覺得心酸,點頭道:“這就要動身嗎?馬上就是新年了。”
戴姨娘抬頭向她笑笑,眼中含著淚:“這就動身,早些走就能早些見著五哥,他等了我這麼些年了!”
知道她心頭的堅持,蕭容悅不再勸她,喚了山茶進來:“讓劉全幫著準備馬車,再吩咐洛陽那邊安排船,送戴姨娘回江寧府。”
戴姨娘道了謝,卻又道:“娘子日後就喚我黃氏吧,我不是杜家姨娘了,也再不能姓戴,從今後就是清清白白守著五哥的黃氏了。”
蕭容悅點頭,這是個值得人尊敬的女子,縱然她身份低微,縱然她風霜滿面,可她心裡從沒有屈服過。
戴姨娘坐了馬車走了,蕭容悅站在門前看著馬車走遠,才轉身要回宅子裡去,阿克力卻是急匆匆趕了過來,見著她叉手行禮,臉色很有些焦急:“娘子,宮中出事了。”
蕭容悅一驚,讓他跟自己進去,到了花廳裡坐下聽他說:“方才大通坊那邊的九姑送了訊息來,說是昨日陛下在承香殿設宴,宴請鳳閣中幾位郎官與大學士,傅家兩位郎君作陪,晚間散了宴,傅大郎就告了病,陛下吩咐太醫署前去診治,不料今日一早,傅大郎便……”
蕭容悅聽得眉間一跳,有人對傅大郎下手了?那可是陛下最為親信看重的人,當年竇宓嫁去汝陽侯府,陛下便召了傅家兄弟進宮,對他們二人寵信有加,留在身邊多年,便是竇宓都不願意輕易得罪他們。
現在卻有人敢對他們下手了!可又是為了什麼?
她蹙眉想了想,問阿克力:“九姑可還說了別的?”
“陛下震怒,命人徹查,太醫署都獲了罪,宮中人心惶惶,”阿克力道,“還說傅二郎傷心過度,也是臥榻不起了。”
蕭容悅聽得很有些奇怪,若是真的瞧不上傅家兄弟,為何獨獨對傅大郎下手,難道是針對傅大郎的?可是傅大郎究竟做了什麼,讓人在這個時候冒著如此大的風險,在宮中下手,也要除掉他?
她忽然想到了那一日,程漠說起的,傅大郎曾經開口向陛下進言她的婚事。
她心裡一跳,思量一會,與阿克力說:“你給我送個話去淮南侯府給程五郎,就說我有事要見見他。”
 
搜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