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在城頭正中的位置上,一個在風中不斷搖晃的大號木籠中,掛著的是一具沒有頭顱的骷髏。
整具骷髏上,如今已經沒有半點肉掛在上面。
所以就算用牛筋之類的固定過,但是在不斷搖晃的籠子之中,已經只剩下了小半白生生的白骨。
可就是這麼半具骷髏,胡彪看在了眼中之後,心中莫名地多了一個直覺:
這就是頭顱被吐蕃未來的大相尚綺心兒,下令之後做成了酒器的安西軍統帥、郭帥。
除了他這一個吐蕃人恨不得生啖其肉的人物,吐蕃人不至於做出這種事情。
而在郭帥屍骨的邊上,則是一排被掛在了小籠子中的人頭。
更為準確地說,都是一些不知道多久的時間過去了之後,上面同樣是沒有絲毫皮肉,已經都變成了一個個頭骨。
但是看在了眼中之後,胡彪同樣有著一種直覺:
這就是那些安西軍的老卒們,甚至說不定張對正、牛瘸子等人的首級,也是被掛上了其中。
面對著這些與他們廝殺了數十年,無數次破滅了他們佔據西域之地的對手;吐蕃人砍下了他們的人頭掛在了城牆上,用這樣的一種方式顯示著他們的武力。
又或者,報復著不知道多少族人,死在了他們手上的仇恨。
只是基於種花家人,那一種人死後必須入土為安的樸素觀念。
當年郭帥等人戰死了之後,屍體和首級被高高的掛了起來,神魂都不能安息的場面。
卻是讓胡彪在瞬間之中,湧起的巨大憤怒;也讓死撲街指揮官那一個半夜偷偷行動的打算,算是徹底地放棄了。
因為他決定了,要讓城中的吐蕃人,全部都在最大的恐懼和痛苦中死去。
帶著這樣的一個想法,胡彪嘴裡的吼聲就是響起:“羽漢楓、歌者、阿璃、戰犬、貴妃,給我去開啟城門。
餘下人員聽令,等會兒隨我殺入城中之後。
一路上遇到的所有吐蕃人,超過了車輪高的男人殺;其他女人和胡人有負隅頑抗者殺,有言語不敬者殺。
就是敢瞪著眼睛,敢多看了我們兩眼的也統統殺了。”
在以上這麼一串滿是‘殺’字的命令,被胡彪喊出去了之後;這貨心中的憤怒情緒,不但是沒有就此平息一些,反而是越發的狂暴了起來。
最終,在氣灌丹田之下再次的大吼了起來。
吼聲順著狂風,在不大的一個龜茲城中傳遞出了老遠的距離,不知道傳到了多少人的耳朵裡:
“大唐安西軍玄戈營胡彪再在此,吐蕃人納命來~”
緊隨著胡彪的吼聲,當初參與了這一個任務的老鳥們,也是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莫名複雜情緒,嘴裡吼出了自己的名字。
他們是如此的大聲,好像要告訴那些依然縈繞在這一座城上,久久不肯離去的英靈們知道,他們不是什麼膽小鬼,他們現在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