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更違和的是,身為一個朝廷的大員,此人身邊連一個護衛和隨從也是沒有;明明能被人叫上一句相公,腰間配著一柄配件還行,偏偏插著一把難看的殺豬刀。
如今在偌大一個開封城,又或者是整個大宋之中。
能有著這麼一副奇特打扮的人物,除了那一位傳言中專好人七,靠著一眾黨羽的支援,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活曹操。
當朝副宰相、樞密院樞密使胡彪、胡一統之外還能是誰?
許是人群中的有些人,在之前的酒宴中因為喝那一種叫做‘燒刀子’的烈酒,一不小心就喝多了的原因。
酒壯慫人膽之下,很快就有著一個不甚響亮的滴咕聲,傳到了杜寶君的耳朵裡:
“胡一統此子,真乃我大宋的恥辱,堂堂朝廷的一品大員,卻是打扮得如一屠豬宰羊之輩,真是丟盡了我大宋的體面。”
轉眼之後,又是一個反駁的聲音響起:
“休得胡說,不說如今人家才是一副公幹完了的模樣,是如何地勤於國事。
胡相公可是說了,因為如今城中戰馬稀缺,他反正最近也不上戰場廝殺,不如節約出一匹戰馬,放在了更為需要的地方去使用。
他老人家腰間的那一把殺豬刀,更是有著一個緣由。
據說原是城中一喚作陳二狗的義民所有,可惜未能手刃一金人,就在支援炊餅山的過程中重傷垂死,算是他死前最大的一個憾事。
結果剛好遇上了胡樞密使,相公當即就是發誓,用這一把殺豬刀最少手刃十名金兵。
從那一日起,這一把殺豬刀就成為了胡相公的隨身之物,哪怕到了今日,死在了這一把殺豬刀之下的金人,已經是不下百人。
胡樞密使還是將其時時帶在身邊,用來鞭策自己。”
在這麼一個解釋之下,眾人皆是驚歎起來。
唯有最先滴咕起來的那人,嘴裡還是有些不服氣地嚷嚷了起來:“就算如此,這也不過是胡一統此賊收買人心的手段罷了。”
問題是,不管胡彪的做法是不是收買人心,能做出這樣的舉動出來,還堅持了這麼久的時間。
已經足夠讓杜寶君,做出一個足夠的決斷了:
他不回湖州了,趕緊休書一封將地區專營權的事情,詳細地分說清楚後,讓心腹家丁立刻返回,交於了他們杜家的家主,也就是他爹。
想必以他爹的眼光,自然知道接下來如何去做。
至於他本人,則是有著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留在了開封城中,繼續地多走走看看;最終決定好了,他們杜家要不要搏上一把,徹底投靠這大宋新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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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打定了主意之後,杜寶君婉拒了其他人隨後去瓦舍再玩玩的提議,急匆匆地向著居住的客棧走去。
打算寫好了書信之後,明早一大早就出城,讓心腹家丁立刻趕回湖州。
在回去的路上,因為酒宴中他也沒有吃什麼東西,在遇上一個挑著的餛飩擔子時,還吃了一大碗果腹。
隨後,才是在燈油下奮筆疾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