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在距離著黃逸之,大概左手邊十五六米的位置上,手裡拿著一柄撿來的彎刀,正在不斷地劈砍著。
目標的話,則是那些試圖攀爬上城牆對手的手掌。
每一刀下去,半個手掌、又或者是幾根手指頭,就是留在了滿是血跡的牆垛上,說不出的血腥。
而在十指連心的劇痛下,那些倒黴蛋們再也無法繼續攀爬,號叫著摔了下去。
可惜就是未能摔死他們,因為城下一層層堆積的屍體,給他們極好的一個緩衝,根本摔不壞人。
胡彪嘴裡一串充滿了怨念的罵聲,在罵到了一半的時候停下了。
因為在這樣一個時候,秀才猛不丁地一腳過來,直接將胡彪踉蹌著躥出了老遠,差一點一頭撞在了牆垛上。
原本正是上火的胡彪回過神後,當即之下就是要發飆;因為到了這麼一個時候,他覺得自己已經無所畏懼了。
老卒又怎麼樣?老子同樣快死了,就是沒被吐蕃人砍死,也特麼要被身上的盔甲給活活壓死了。
能夠堅持到現在,還是每次的戰鬥之後,他都是躺在地面上休息的結果。
結果嘴裡的罵聲才到了嘴邊,硬是生生的憋了回去。
因為他看到了秀才的脖子上,被一支採用拋射的方式,射上來的利箭給射穿了脖子;現在已經是倒在了地上,一手捂著脖子死透了。
另外在秀才身邊的地面上,還插上了好幾支箭。
很顯然,如果不是秀才在關鍵時候踹了他一腳,現在倒地的可能就是他胡彪了。
哪怕在他身上的明光鎧,理論上可以擋住這樣拋射上來的箭支;但是不要忘記了,這玩意又不是360度無死角的防護。
在心中一股說不清楚是愧疚,還是感動的情緒中,胡彪的情緒波動到了極點。
他嘴裡吼出一句:“死戰、乾死這些王八蛋,既然活不下去了,臨死也要拉上幾個墊背的。”
說話間,手中的彎刀再次劈下,劈在了一個剛剛冒出的腦門上。
砍破了一個皮質的頭盔後,在天靈蓋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
同時,又一批的援軍衝上了城牆,只是這些人連後勤方面的老卒也不是,而是一些手裡拿著棍棒的平民而已。
其中有著大腹便便的商人,穿著漂亮短裙的胡姬,甚至不成年的孩子。
他們同樣非常清楚,對於龜茲城這一個眼中釘、肉中刺,一旦被吐蕃人攻破之後,他們基本上活不下來。
就是勉強活著,可能還不如死了乾脆。
總之打到了現在,龜茲城中的血快流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