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在你來之前,變故就已經發生了,你看到的,可能只是鎮民們偽裝出來的假象!”我邊分析邊問他:“對了,他們到底請你做什麼法事,值兩萬塊這麼多?”
“嗨,別提了,說起這事就糟心,那個鎮長的女秘書找我談的時候,說好只是超度亡魂,可等到了地方,他孃的哪裡是什麼超度法事。那亂葬崗裡怨氣沖天,本身風水又不好,容易聚邪,根本沒法超度,只能擺局疏理,讓怨氣無法再繼續積聚,浪費了道爺大半的精力不說,狗日的還把老子丟在那裡,搞得最後被那鬼藤五花大綁的捆到林子裡吊了一天一夜,小命差點不保,法器也全丟了。”
“唉!他孃的,不行,兩萬太吃虧,貧道得好好跟他算一下精神損失費和物資丟失費,怎著也得收他個五萬!”
道士邊吐槽邊問候鎮長的祖宗,我本來還想安慰他,可見他沒說幾句又把話題扯到錢上,話到嘴邊馬上變成了諷刺:“我說,你先別想著要錢了,咱們能不能活著出去都還兩說,這時候了你還想著要錢,你找誰要?那鎮長恐怕早就變成怪物了,你要是能找到他的保險箱,他的錢就全都歸你了,說不定都他孃的沒人會追究。”
我說這些本是想叫他打消去找鎮長討債的念頭,可沒想到他竟沒聽出我話裡的諷刺,還當真了,大笑著拍了拍我:“哈哈,說得沒錯,貧道怎麼沒想到呢?這些狗日的鎮民靠著淘金不知道攢了多少身家,看現在這樣,他們八成都已經變成了你們說的怪物,這些錢不拿也是變成糞土,倒不如讓道爺收了,也好讓它們繼續發光發熱!”
對於道士的表現,我是真的無語到了極點,踢了她一腳,警告道:“你可別亂來,我們還不知道這裡的情況,萬一這些人只是躲了起來,你把人家錢全給捲了,到時候不好交代!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你小心被整進大牢裡吃牢飯。”
“我靠,道爺只是隨便說說,你還當真了,放心,就算要搞,道爺也只搞那個狗屁鎮長,他孃的就屬他最壞,說不定這些破事也是他搞出來的!”
“搞他?你怎麼搞,你連人家在哪都不知道!”
我話音剛落,道士馬上嘿嘿笑道:“這不是有日記嗎?那閨女說要去找她老爹老孃,而那些‘生病的人’是被治安隊帶走的,上一次帶道爺去亂葬崗做法事的,就是那個狗屁治安隊長,那閨女要找她爹媽,肯定得先找治安隊,找到了治安隊,還怕找不到鎮長嗎?”
聽他這麼一分析,我心說還真是,於是繼續去看那日記。
從我們剛才看到的那篇日記的內容來看,十月二十一號以前的,應該就是小鎮發生變故的起因,往後的,應該就是道士來到鳳陽,一直到小鎮完全變成死鎮期間發生的。
我翻了一下,果然和我想的一樣。二十一號晚上目睹了那些生病的人被治安隊捆走後,女孩便悄悄的跟了出去,但隨後發生的事情,被記錄到了二十二號的日記裡。
二十二號和二十三號的日記長得出奇,幾乎寫了八頁紙,而之前每天的日記,都不超過一頁。由於內容太多,全寫下來未免太過累贅,我仍是挑了一些關鍵的記述。
十二月二十二日,陰有小雨,心情:沉悶!
昨夜,我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但也因為這個決定,我發現了一個可怕的秘密!
昨晚寫完日記,我悄悄跟上了治安隊的人,發現他們去了榆樹溝。鎮里人很少去榆樹溝,因為那邊全是溶洞和巖堆,很容易迷路,之前有很多人就在那邊失蹤了,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去那裡。
好險,在快到榆樹溝的時候,他們差點發現我。我看到他們帶著王叔叔進了一個很大的溶洞,我有些害怕,但想了想阿爸和阿媽,我還是跟進去了。溶洞很深,彎彎曲曲的很複雜,不過還好我能記住。走了很遠後,我看到他們下到了另一個溶洞裡面,裡面有光,是電燈。
我站在上面,不敢下去了,下面很多治安隊的人,他們都拿著獵槍,還有許多鐵籠子,籠子裡關著那些生病的人。他們把王叔叔關了進去,鎮長和治安隊的隊長也在下面。我看到鎮長開啟了一個箱子,裡面黃燦燦的,好像是金疙瘩,天啊,那麼多金疙瘩,他們是去哪弄的?
鎮長在和治安隊長說話,他們講了很多,可距離太遠,我只隱約聽到他們說等那個道士做完法事後,要殺人滅口。我想到了鎮長白天說的那個高人,心裡害怕極了,阿爸阿媽沒在籠子裡,我準備離開,可是被下面的一個人看見了,他們喊著跑上來抓我,我拼命的跑出溶洞,躲在了河邊的草叢裡。
我還是被抓到了,可是發現我的人是阿德叔叔,他是阿爸的好朋友,平時很疼我。他告訴我阿爸阿媽出事了,讓我趕緊離開鎮裡,然後向那些人撒了謊,把我放走了。跑回家後,我躲到了被子裡,害怕極了。我做了一夜的噩夢,夢到鎮裡的人全都生病了,他們追著我跑,要咬我,我嚇醒了,發現已經下午兩點了。
鎮長的小車回來了,我看到了那個道士,想要提醒他,可是他看起來也不像個好人,我就沒管。晚上快十點左右,治安隊長開著車回來了,那個道士不在,可能已經被他們害死了吧,原來鎮長不是好人,我要把這些記下來,等回到學校後,我要告訴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