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校園裡已經沒有在外遊蕩的學生了,要是讓這些保安以及公共安全專家看到我,很可能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他們說不定還會將我當成學生失蹤案的嫌疑人,那可就真的扯淡了。
想到這,我忙鑽進了一旁的綠化林裡,悄悄的靠了過去,在離他們七八米左右的極限距離匍匐了下來,想聽聽他們扎堆在這說些什麼。
他們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以我和他們之間的距離,只能隱約聽到一些片段,大概是這些人剛分散巡邏完住宿區和行政區,此時正在各自彙報情況。
我對這些並不是很關心,只想看看他們是否會提及那棟廢棄的實驗樓,進而獲得一些資訊,如果他們沒有說起,那我還得自己一點點的去找。
幸運的是,我還真的聽到了關於廢棄實驗樓的一些資訊,原本這些人在各自報完自己負責區域的巡邏情況後,已經打算散去,可他們之中的一名年輕的女公共安全專家卻突然向學校的保安問了一個問題。
問題的原話我沒能聽全,但大抵的意思是問擴改新區的一棟廢樓是怎麼回事?
回答她的是一箇中氣很足的聲音,聲音比較洪亮,我也聽得清晰,原話是這樣的:“周警官,你說的是那棟實驗樓?”
聲音中帶著很明顯的驚訝,我雖然看不到說話那保安的臉,但能肯定,他此時的表情一定很意外。
周警官,應該就是先前問話的那名女公共安全專家,她繼續說道:“沒錯,擴改新區的巡邏是我負責的,剛才經過那棟廢樓的時候,我發現周圍的建築設施都已經改建完成了,唯獨最裡面的舊樓一點動工的意思也沒有,這是怎麼回事?”
也許是因為那保安的聲音比較洪亮,這次那姓周的女公共安全專家的聲音也提高了一些,讓我聽得很清楚。
周警官剛說清楚自己的疑問,那保安便回道:“哦,是這樣的,據說那棟實驗樓早在建校前就存在了,因為大樓的主人不同意拆遷,但允許學校使用,所以學校建起來後,那棟大樓便改造成了實驗室,但卻不屬於學校的資產。後來聽說好像是出了一個事故,導致當時在實驗樓上課的所有師生全部遇難,實驗樓便被封了,再後來學校改建,那棟樓因為產權的原因,學校無權處置,於是只能任憑其在那。”
“是這樣啊!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著那棟樓有些不同尋常……”周警官的聲音仍有些懷疑。
那保安又說:“怎…怎麼會,呵呵,之前排查的時候,你們不是已經進去搜尋過了麼?”
不知道為什麼,保安這話的語氣似有一些掩飾不住的慌張,這時候周警官的同事也勸她,說她一定是這幾天精神太緊張了,那棟樓他們當時已經檢查了好幾遍,除了滿樓能讓人得塵肺的灰塵外,連只蒼蠅都沒有。
他們繼續說著,但後面的談話我已經聽不進去了,因為我知道自己該去什麼地方尋找那棟廢樓。
大約十幾分鍾後,我站在一棟沒有半點燈光的七層大樓前,對比著手機裡的照片,心說就是這了。
這是一棟風格復古的歐式建築,因為長時間封閉的關係,大樓四周的牆壁以及四層以下的窗戶上全都爬滿了不知名的藤蔓,鬱鬱蔥蔥的,如果不是外圍長滿了半人多高的荒草,使得此地整體顯得破敗,很容易將其當成一座豪華的城堡。
也許是這裡屬於改建區域的關係,路燈尚未來得及安裝,這就使得這一大片區域整體漆黑一片,死氣沉沉的氛圍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再加上我對眼前這棟廢樓先入為主的認知,內心的恐懼就更加強烈了。
對照著手機裡的圖片,我並沒有看到楊夢清拍到的那張慘白巨臉,但也許是我身體的本能,我總覺著眼前這棟黑暗的大樓邪氣森森的,它不像一棟樓,而更像一隻被黑暗淹沒的怪物,靜靜的等待著獵物自動送上門。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四十了,我只剩下不到一個半小時的時間來救出楊夢清,而醫生還是沒有回我訊息,我知道不能再等了,如果不能在子時之前救出楊夢清,也許我就會面臨更加可怕的危險。
我最後給醫生髮了一條資訊,將廢棄實驗樓的位置告訴了他,然後從揹包裡取出天啟,深吸一口氣後,走了進去。
實驗樓外有一圈鐵質的鏤空圍欄,大樓正當前有一扇兩米多高的柵格鐵門,鐵門已經鏽蝕得不成樣子,門上掛著一條粗大的鐵鏈,同樣鏽蝕嚴重。鎖已經被開啟了,想來應該是此前警方進入大樓搜尋失蹤學生時開啟的,不知道為什麼後來沒有再繼續鎖上,不過這倒省了我不少功夫。
我推開鐵門,沒有猶豫,一步走了進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就在我推開滿是鐵鏽的大門,前腳才剛邁進去,一陣無名陰風突然迎面襲來,吹得我打了個哆嗦,下意識朝四周看了看。
當我確定周圍除了長勢茂盛的無名野草以及爬牆藤蔓外再無他物,這才稍微鬆了口氣,但手裡的天啟握得更緊了,慢慢朝實驗樓正門走了過去。
剛到近前,我正想推門,卻意外的發現大樓入口的正門上有東西。
我開啟了手機上的照明燈,湊近一看,頓時給嚇了一跳,只見那門上竟然印著一對血手印。
血跡早已乾涸凝固,我心中越發驚疑,不知道這血手印是誰留在上面的,但能夠肯定的是,這手印不會是兩天前留下的,因為在楊夢清進入大樓之前,警方曾進入實驗樓搜尋過,如果那時候血手印已經印在門上,那警方必然已經發現,實驗樓肯定早被列為案發現場監控起來了。
可事實上是,警方當時的搜尋一無所獲,實驗樓也並沒有被人懷疑。
不是警方搜查之前留下的,那會不會是楊夢清留下的?電子書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