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兩人聽後會十分吃驚,尤其是道士,以他的尿性,知道自己遭人暗害,肯定會怒火沖天的去找那三個傢伙算賬,然而兩人實際的反應卻讓我大跌眼鏡,他們好似早就知道了這件事,聽完後一點反應也沒有。
道士抬了抬眼皮,看著我,問:“你要說的就是這個?”
我疑惑的點了點頭,說道:“就這個,怎麼?看你們的樣子,好像已經知道了?巧兒姐明明說她沒告訴你們啊?”
醫生扶著眼鏡淡淡一笑,沒有說話,道士則一臉不屑的哼了一聲:“哼,就他們那點下三濫的招數,道爺一早就看穿了,和邪教之人打交道,你得多長十二個心眼,甭指望他們良心醒悟,否則,就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我還是有些不理解道士是怎麼看穿那三個叼毛的下作手段的,醫生解釋說當時繩子斷掉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了不對,而道士當時就在斷口邊緣,一眼便看清了繩子上的切口。本來以他的反應速度完全可以抓住上端的繩子,可當時我在下面,如果讓我一個人掉下去,估計就真的歇菜了,所以道士才會和我一同墜落湖中,對這個中蹊蹺自然心知肚明。
聽完醫生的解釋,我就更加不理解了,既然那些傢伙這般陰險,我們為什麼還要和他們同行,把他們留在船上豈不是相當於在身邊安放了一個定時炸彈?
醫生看穿了我的想法,笑著拍了怕我的肩膀,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一來那些人已經去過鎖妖湖,對沿途以及鎖妖湖內的情況熟悉,有他們指路可以讓我們避過許多危險;二來這地方沒有船隻很難回去,如果直接把他們趕走,這些心術不正的傢伙很可能狗急跳牆,我們雖然人多,可真要是起了衝突,就算能壓住他們,我們必然也會有傷亡,對之後的計劃行程影響很大。
所以,為了大局,眼下只能帶著他們,只要多加防備,也不怕他們。
我想了想,確實是這麼個理,也就沒有多說,況且洛依也是天巫教的,總不可能把她也給趕走吧?
事情說完了,再待在這也沒有意義,我和醫生轉頭就要回去,道士卻臉色一變,哀嚎出聲:“哎喲,無量他大爺的,道爺這肚子又開始鬧騰了,你們先走!”
說著,這傢伙一點也不顧忌的扯開了褲腰帶,蹲了下去。我和醫生頓時滿腦門子黑線,二話不說轉身便走,幾乎同時,身後傳來了一連串不和諧的響聲。
見我和醫生黑著臉回來,幾個女孩欲言又止,倒是洛依沒什麼顧忌,眨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問我那個小道士上哪去了?我沒好氣的回了句:掉他自己拉的翔了去了!
聞言,除醫生外的眾人全都一臉詫異。
此時已是晚上十點多了,距離天亮還早得很,大夥不可能就這麼坐到天亮,於是我們開始輪流休息。
由於詛咒的關係,我沒有被安排值夜,而船艙也無法容納下這麼多人,於是醫生將所有人分成了兩部分,四個女孩連同我,以及陽老道在船艙休息,剩下的人就在岸上,輪流值夜。
之所以這樣安排,自然是為了提防天巫教的人,陽老道和王道長修為高深,實力高強,也只有他們能鎮得住這些邪教的傢伙。而且兩位道長在生肌蠱和延命針的治療下,傷勢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了,將他二人分開,為的就是防範那些個傢伙。
陰慘的怪風呼呼吹個不停,天幕仍舊灰濛濛,身邊不時傳來微弱的呼吸聲,那是已經睡著的女孩們。
也許是白天昏迷的時候已經睡飽了,此時雖是深夜,可我卻絲毫沒有睏意。陽老道盤膝打坐在我身邊,一動不動,也不知到底睡著了沒有。
我嘆了口氣,看著一片黑暗的船艙頂,腦子裡像是放電影般將這段時間的經歷回想了一遍。從我們打定主意前往吐司凼開始,一覺醒來莫名其妙到了一百多公里外的深山,隨後從老桂口中聽得了鮫仙人的傳說……
我雖然把所有經歷過的事情都回憶了一遍,可實際上我腦子裡還是亂糟糟的,一直到迴歸眼前的黑暗,我腦海裡唯一剩下的,就只有一道身影,揮之不去,這道身影,便是前天晚上驚鴻一現的那個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