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死在了水裡的人,連一片屍骨都沒能剩下,三叔也終於知道了先前在湖面看到的被染紅的湖水是如何來的了,那一定是先一步進入湖泊,而後遭到鮫人襲擊的天巫教的人留下的。
想到這,三叔心中驟然一緊,開始擔心起我老爹的安危來。
天巫教遭遇鮫人襲擊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只是三叔找遍了整個石島,也沒有發現其餘人的蹤跡,只得暫時作罷。
隨著天色的漸晚,湖面的霧氣越來越濃郁,並且開始往島上蔓延而來。
三叔不確定水中的鮫人是否能離開水行動,謹慎起見,他招呼沒有受傷的人將傷者轉移到了地勢較高的一側紮營,以防意外。也虧得三叔的這一舉措,否則現在的石島上剩下的,估計就只有已經腐爛生蛆的屍體了。
轉移了營地後,三叔隊伍中的能人又在營地附近佈置了許多法陣和辟邪的手段,還有不少粗糙的陷阱和預警措施,然後又安排了四個警哨,這才算完。
入夜之後,大霧彌天,整個石島全都被霧氣籠罩,夜色夾雜著湧動的霧氣,以及石島周圍不時傳來的微弱水聲,十分的詭異。
第一晚,隊伍裡的所有人都不敢大意,哪怕是佈置下了如此多的手段,還有四個警戒哨,大家依舊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就連睡覺都睜著一隻眼睛。
然而讓人心寬的是,第一夜,什麼事也沒發生。
第二天,瀰漫了一整夜的霧氣完全散去,天氣很好,陽光明媚,環繞石島的湖面在陽光的映照下泛著粼粼波光,水面倒映著巨型石化樹壯闊的影子,讓人禁不住升起一種愜意與舒適的錯覺。
然而在這美麗陽光的表象下,隱藏的卻是驚悚而可怕的真實,昨天剛經歷的血腥場面仍歷歷在目,眾人當然不會被眼前的表象所迷惑。
不過,一直困在石島上也不是辦法,必須想辦法離開。於是,在登上石島的第二天,趁著天氣不錯,三叔組織了逃離測試。
他讓人蒐集了被水浪打到石島岸邊的船隻殘骸,做成簡易木筏,順著水浪推了出去。岸邊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隨風浮擺不定的木筏,見其飄出去了很遠也沒有發生什麼,眾人心頭不由都是一鬆,也許昨天遭遇鮫人襲擊只是一個偶然。
正當眾人以為有了離開的希望之際,水面忽地炸起了一團水花,一道人形黑影自水中躥起,瞬間將浮在水面的木筏拍了個粉碎。
這一幕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湖面已經恢復了平靜,波光依舊,若非水面還漂浮著木筏殘骸,眾人還以為剛才的一切都是錯覺。
這下三叔徹底傻眼了,照這情況來看,想要依靠剩下的這兩條破船離開石島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雖然大家都親眼看到了木筏的下場,但還是有人不願困守石島坐以待斃。一名來自葵水門的外援仗著自己身懷一葦渡江的絕頂輕功,不顧三叔的勸阻,揹負幾條浮木強行渡水。
說起這個葵水門,雖算不上大派,但在玄門內也小有名氣,傳承兩百餘年,專修月陰之法。為了修煉葵陰之力,其山門節水而居,因而門內弟子水上功夫了得。
這名葵水門的外援確實有些本事,三片浮木,每一片間間隔足有二十來米,他只是腳尖輕點,身體便猶如飛鳥般輕盈的掠出,等到達滑行的臨界點時,再將揹負的其餘浮木甩出,繼而再次借力騰躍。只扔出了兩篇浮木,他的身影已經離湖岸沒多遠了,照此情形,他必然能夠順利到達岸邊。
見此情形,岸上的一眾高手全都激動了起來,只要這位葵水門的高手能夠登岸,順利逃出去,就能從外界搬來救兵,那時他們自然也能得救了。
可惜世事無常定,就在這名葵水門高手甩出最後一片浮木,準備借力離開湖泊之際,之前掀翻了木筏的鮫人再度躥出水面,只一爪,便將那片浮木拍得粉碎。
那葵水門的高手此時正巧落下,可卻沒了借力的東西,心下大急,倉促間只得硬著頭皮踩在了翻出水面的鮫人頭頂,借力一躍,竟成功的騰躍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