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滴個親孃哎,這到底是哪位心善的菩薩,等這事過去後我一定得在家裡供上他的法相,早晚焚香感謝。
我大喜過望,這就好比即將淹死的人忽然抓到了一個救生圈,這種絕境裡看到希望的喜悅是任何語言也無法形容的。
很快,綁住醫生的那條繩子好像一條靈動的蛇一樣遊移而下,也裹住了我,我幾乎感動得哭了出來,然而意外卻在這時候發生了。
那繩子剛裹住我的腰,隨後就猛地一收,然後開始往上拉去,才往上拉了幾米不到,被我綁在身上的神奇黑劍忽然間冒起了黑光,腰間的繩索被黑劍發出的黑光一燙,頓時冒起一陣黑煙,一下子縮了回去。
我的臉頓時綠了,不等我做出任何反應,繩索就已經鬆開了我,卷著醫生飛回了懸崖上方,而我則徑直往下墜落,心中一片冰涼。
大約幾秒後,我撲通一聲扎進了冰冷的水中,入水的剎那腦袋先著水,我只覺後腦一疼,同時身體被湍急的水流一帶,頓時失去了意識。
……
意識恍惚間,我看到眼前出現了無數張臉,有王晰,有董倩、有王寒軍夫婦、陳伯、楊姐、夏禾、凌柔……除醫生外,旅行團所有人都聚齊了,他們圍在我頭頂,全部在衝著我笑,嘴巴一開一合,似乎在向我說著什麼,然而不管我怎樣去聽,也還是沒辦法聽清他們在說什麼。
忽然間,光影變動,眼前所有恍惚的人臉漸漸變得清晰,他們消失了,而我也看清了頭頂的這些人臉。
那不是旅行團的人,而是幾張非常陌生的臉孔,正用一種好奇而又擔憂的眼神注視著我。
意識一點點復甦,記憶伴隨著全身的疼痛一齊迴歸,我立刻回憶起了之前的遭遇,想到了古鎮,想到了那段詭異而又讓人不堪回首的遭遇,想到了旅行團死去的那些人,最後回想起的是凌柔與醫生告別的場景,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此時除了眼睛外,我全身沒有一處地方能夠動彈。我在古鎮受的傷並沒有這麼嚴重,回想起最後失去意識前的畫面,我知道自己墜落懸崖後落入了激流,想來身上的這些傷勢應該都是在落水後才搞出來的。
圍在我頭頂的這群人裡有醫師也有護士,還有一名身穿制服的公共安全專家,那小護士看到我流出了眼淚,指著我奇怪的問道:“咦,你們看,他怎麼哭了?”
“唉,這麼重的傷,就算打了鎮痛劑,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他只是流眼淚,已經很難得了!”
回答她的是那名年近五旬的男醫生,小護士哦了一聲後,掏出紙巾替我擦乾了眼淚,甜笑著安慰我,讓我別擔心,傷勢雖然嚴重,但王醫師是全醫院最好的醫生,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康復了。
擔心麼?我問自己,卻發現自己對此已經完全不在乎了,哪怕是全身癱瘓殘疾了又能怎樣?他們都死了,而我還活著。
也許這真的是命,我忽然想到了嚴無道最後和我說的那番話:有時候,死亡未嘗不是一種解脫,而活著,必將揹負一切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