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巫教?”
我吃了一驚,萎靡的精神一下振奮起來,也不知從哪來的力氣,抬手一把抓住道士:“這怎麼可能,邪教怎麼會無緣無故找到這來?”
話剛出口,我就意識到不對,他孃的,這不是無緣無故啊,就在前不久,鳳陽的黑巫師巴幹不是剛跟我們結下了樑子嗎?按三叔說的,巴干與天巫教脫不了干係,甚至有可能就是天巫教的。
鳳陽的經歷至今歷歷在目,但潛意識裡,我的觀念仍沒改變。回到成都後,那種三觀錯亂的感覺很快就被都市的紛擾驅散,以至於我腦子裡至今想的還是那種平平淡淡的普通人的生活,根本沒把三叔警告的邪教當回事。在我看來,那些東西於我而言太過遙遠,可現在一想,其實在鳳陽遭遇那些事情的時候,我的人生已經無法避免的沾染上了那些泥沼。
不管巴幹是不是天巫教的人,我和道士阻止他召喚羅剎的時候就已經與他結下了無法化解的樑子,況且他和我爺爺奶奶也有世仇,巴幹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必然不會放過我。
雖然林老婆子說巴幹中了毒蠱命不久矣,但沒有親眼目睹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呢,保不準這一次的事情就是巴幹牽頭乾的。
道士也想到了這一點,神色略微有些凝重,說道:“你三叔在和我們分開的時候說過他的想法,他懷疑這些天巫教的人和巴幹有關係!”
我心裡一緊,忙撐著身想站起來:“那還等什麼,趕緊……”
話還沒說完呢,我剛一用力,之前的鼓脹感再度傳來,好像血管裡的血一下衝到了腦袋裡,天旋地轉的感覺讓我渾身一軟,再次癱倒下來。
道士忙過來扶我:“我說,你現在這狀態就別亂動了,真會沒命的,哎呀!不好,又鼓起來了,又鼓起來了,百靈阿妹,趕快放血。”
道士焦急的喊著,百靈姐卻是臉色難看的僵在一旁不動,手裡雖然捏著銀針,卻遲遲不下手。
這時我也看清了自己右手的情況,一片紅紫,腫得都快跟豬蹄一樣了,上面密密麻麻的詛咒黑線盤曲虯結,森然恐怖。面板因為過分的脹大,大量血管清晰可辨,與那些猙獰的黑線相互掩映,看上去好像爬滿了無數細蛇的老樹一般。
膨脹還在持續,放任下去,這隻手定然是廢了。
“發什麼呆啊,再慢一步就真沒救了!”
一旁的道士看得心急,卻見百靈姐一直不肯下針,嘟囔了一聲,一把搶過銀針就準備往我手上扎。
百靈姐抓住了道士,急道:“不能再放了,剛才放出去的血量我都是計算過的,已經到了極限了,再放一丁點小逸都會有生命危險的,況且你看他現在的樣子,面板脹成這樣,你一針下去,說不定整隻手都會爆開。”
知道百靈姐說得有理,道士急得抓耳撓腮:“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總不能不管吧,你看他現在的樣子,最多再過兩分鐘這手就得炸了。”
道士和百靈姐的聲音依稀傳入我的耳中,不過我已經沒多餘的力氣去想他們誰說的有道理了,此刻我的右手已經連脹痛都無法感覺到了,似乎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右手一樣,最要命的是那一陣陣炙熱的灼燒感,好像整個人被投入了熊熊燃燒的火爐,呼吸開始漸漸的困難起來。
就在我意識因為窒息而漸漸迷糊時,一陣清涼的寒意透過全身的面板傳入我的肺腑,那種致命的灼燒感瞬間變淡了許多。
同時,我發現那陣清涼感順著胸膛蔓延向了鼓脹的手臂,頃刻間,鼓脹的感覺停滯了,但一道痛苦的低吟聲隨即傳入了耳中。
迷離的意識清醒過來,剛一睜開眼,我就看到一具雪白若凝脂的胴體正壓在我身上,冰涼刺骨,但相對我此刻火焚一般的灼燒感而言,這種冰涼卻好似炎炎烈日中的一塊消暑寒冰。
我吃了一驚,忙撐起身體,發現伏在我身上的竟然是蘭,剛才的那陣冰涼正是她的身軀傳遞過來的。
這等香豔的場景我何時經歷過?頓時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雖然知道蘭不是人,可我的身體還是起了反應。
蘭發現了我的異樣,抬起伏在我胸膛上的螓首看向我。此刻我和她皆光著身子,赤誠相對,我本有些不好意思的,可當看到蘭的眸子時,我忽然大吃一驚,渾身冒起了無數白毛汗。
蘭的面龐依舊美得出塵,有一股自然的美感,可她的一雙美眸此時卻一片灰白,失去了所有的神彩。在看過我後,蘭忽然朝我一笑,隨後倒在了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