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看見繪之抱著她的梳妝匣,頓時沒好氣的道:“怪沉的,又沒有首飾,你拿這個來做什麼?”
繪之沖她“噓”了一聲,壓低聲音把自己遇到的事說了。
石榴越聽眼睛瞪得越圓,幾乎要飛出眼眶圍著她來個三百六十度旋轉。
繪之表達能力欠缺,沒有什麼描述性語言。
螳螂打算把蟬的老窩端了。
蟬知道了,打算嚷嚷,又害怕黃雀聽見。
於是蟬就自己兼任了黃雀。
兼任的黃雀不大合格,才進了螳螂的窩,螳螂就回來了,把值錢的東西藏起來。蟬正打算走,聽見螳螂還要再去端別的蟬的窩,於是蟬留下,把螳螂窩裡值錢的東西都端回來了。
統共沒有十句話。
言簡意賅,中心思想明確。
石榴聽完,又看了一眼自己那梳妝匣,再看一眼繪之,幹巴巴的問:“你說完了?”
繪之點點頭:“說完了,等下半夜我去陳力家看看他家少了什麼吧。”
石榴順手就給了她一下子:“你不要命了是吧,膽子肥了對吧!還敢跑人家家裡去!”
繪之撫著被打痛的胳膊:“那你要是遇到那種情況會怎麼辦?”
石榴還真認真想了想:“把栓子那死小孩扔山裡喂狼!”
世道一亂,即便普通百姓,也普遍多了許多戾氣。
繪之深吸一口氣,把荷包給她:“沉甸甸的,說不定是銀子呢。”
石榴道:“他們家那個窮樣兒吧,還銀子呢,說不定是石頭。”一邊說著一邊開啟了荷包。
荷包裡頭還真是銀子,看樣子約麼有二三十兩,二兩一個的銀錠子,約麼有十多個。
繪之跟石榴面面相覷。
半天,石榴道:“難怪這夫妻倆一個賽一個的好吃懶做。”原來有這麼多銀子託底。
繪之伸手撓了撓臉,忽然有點擔心自己埋在灶房裡頭的銀子了。
石榴問她:“你怕了?”
繪之看她一眼:“要是怕,恐怕早就死了。”她做的哪一件事不是離經叛道?若是畏懼旁人的眼光跟批判,她早就活不成了。不過是平日裡頭喜歡低調,不願意引起旁人的注意而已。
她做一個奉公守法的良民,平日是不想作惡,而非不敢。一旦別人對著她拿起屠刀,那麼她一定會反抗。
過了一會兒石榴又問她:“你在想什麼?”
繪之道:“我在想,有沒有可能把糧食收回來,我不想便宜那些人。”
石榴道:“可拉倒吧,他們已經盯住了,再說咱們收回來,萬一他們挨家挨戶的查呢,到時候豈不是白忙一場還得罪了人?有這些銀子呢,你種的糧食再值錢也值不了幾十兩銀子。”
繪之道:“我寧肯不要這些銀子。”心中憤憤,睡前尤不能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