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在繪之這裡捱了一頓罵,但小六跟關氏兩個都如喝了仙露一般,回頭對了小六娘一說,小六娘瞬間消停了。
夜裡關氏有些好笑的捅了捅小六,低聲問他:“咱娘這麼看重阿姐,你吃醋了不?”
小六呵呵,心裡只覺得女人們就是事多,當然這個“女人”不包括他阿姐。
奇怪的植株的果子咧開了嘴,鑽出白生生像雲彩一樣的絮狀物,繪之越發的好奇,摘了幾個拿回去問老鄭頭。
老鄭頭撕下來,用嘴嚼了嚼,又拿水打濕了,見了結果,眼睛瞬間亮了:“好丫頭,你從哪裡找到這個的?”
繪之沒先回答他,而是問道:“這個有用處?能用在哪裡?”
老鄭頭眉頭挑的老高,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用處大了去了,這東西又輕便又隔風,做棉襖也好,做棉被也好,不比咱們用的那些麻絮強一萬倍?”
繪之:“……誇大了些吧?!”
老鄭頭一瞪眼,她連忙道:“是是,一萬倍。我領您老去看。”
到了那處,老鄭頭一搭眼便是抽冷子瞪眼,那雙手一個勁的往身上擦。他才從地裡過來,手上都是泥土。
繪之見他如此激動,臉上也多了些歡喜。
老鄭頭嘴裡一個勁的叨叨:“這個物什好,這個物什好。”幾近瘋魔的樣子。
繪之抖開自己拿來的布袋,挑揀著那些已經完全咧開的果子摘了開來。
老鄭頭完全沒用她提醒,或者他連腦子都不必動用,就抓著衣裳前擺開始行動,他皮糙肉厚,不懼那些枝子紮肉,一步一會兒倒是趕到了前頭。
拾掇這個是個精細活,兩個人到了天黑收拾了滿滿一布袋,老鄭頭連牛都不用,自己揹著走了回去。
這一布袋少說也有十來斤的重量壓在身上,他方才回神,意味深長的對繪之道:“丫頭,此物不俗啊!以後少不得要填進史書裡頭。”
繪之不妨他這麼說,牽著牛將韁繩從右手換到左手裡頭,想了想道:“鄭叔,這不是我最先發現的,說不定別處都有種的了,不過大家多一種能種的東西,不是更好麼?”
鄭叔不知道想起什麼,沖她擺擺手:“也罷了。這東西咱們藏不住,不藏才是對的。只是現在種子少,且也不知道該怎麼種,等到天下人都覺得這是個好東西,且還有的等呢。吃飯穿衣,總歸是吃飯更要緊些。”
冬天裡頭若是太冷,可以躲在屋子裡頭過冬,但要是沒有吃的,那可就真要凍餓而死了。
繪之聽了老鄭頭的話順著道:“您說的是,其實要是地裡的産出更大,那才好呢,一畝地種一年就能養活一家人,這樣的日子才有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