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未明,韓南天聽了王樹這話,真如獲得靈丹妙藥,不僅兒子能夠起死回生,且自己也能夠大業得成!當然,他的高興不是因為即將尋到繪之,繪之只是一個符號,就像一丸子藥,換一個生辰八字,換一個人,對他的效果是一樣的。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很快就原諒了王樹,並替他找好了藉口:“你說的很對,且這麼做都是為了我,從此我將視你為親兄弟!”兄弟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講兩家話了。
王樹這才放下心,又提了幾個中肯的建議:“來的路上,我想過,咱們的義軍隊伍裡頭就有索縣那邊投奔過來的人,幾乎每個村鎮都有吧,我們先找人打聽一下,說不定能打聽到蘇小姐的訊息。”
韓南天立即點頭。王樹幾乎確定蘇行言其實不得韓南天的心意,但想著蘇繪之若果然有那份氣運,以後韓銘說不得就離不開她,那麼蘇繪之卻不好得罪,更不好在韓南天面前說她的壞話的,就道:“老神仙曾說那個八字的人身被福澤,不會輕易零落,我心裡覺得她在索縣的可能性最大,如果真能打聽出來,還請將軍同意,由我去迎接蘇小姐回來。”
韓南天剛要同意,可轉念一想,繪之到底是蘇行言的閨女,他不能讓人家閨女沖喜,還把閨女的爹得罪狠了。
其實大家心知肚明,王樹這麼著回來,就是棄蘇行言,而直接奔榮華富貴來了,這在軍中,相當于越級報告,是犯忌諱的事,若是他此時助長這種風氣,恐怕於將來帶兵會有更多的不利。
“不急,俗語磨刀不誤砍柴工,先使人打聽索縣的事。”他認真想了想:“我覺得繪之留在縣城的可能性不大,頂好先撿著那些周邊小村鎮過去問。你奔波一夜,回去歇著吧,此事我安排人做即可。”
王樹剛才是試探,聽到他這種答案也沒表現出失望,低頭行禮道:“是,末將尊令!”
等王樹回了自己的住處,不由對著虛空長長的嘆息。蘇行言愛說大話,往往有些話說出口了,卻做不到,是個言而無信的真小人,且內心自私見利忘義,可這樣的人偏讀過書,會寫一筆好字,還有個能救人一命的閨女。至此,王樹不得不佩服蘇行言,做人做到他這份上,說沒有氣運真說不過去。大家明明已經煩了他,卻不能不用他,不得不顧忌他!
還不能一刀殺了他,那樣蘇繪之回來也得守孝。
韓南天雖然心氣浮躁,但號召力還是有的,雖然沒有天明,義軍隊伍裡頭登記在冊的索縣人員也都找了出來,不過很是費了不少勁。本來是想著打破地域觀念,將這些人打散了混到景縣大部隊的人員裡頭,這想法現在看來也沒錯,就是找人費勁,大半夜搞得人心惶惶。
其實要真說起來,王樹也是有氣運的,要不人家夫妻倆竊竊細語,怎麼能給他聽到?而繪之的訊息呢,義軍中還有那些先前投靠過來的範氏族人,雖然描述不是那麼確切,可今年十五六歲的年紀,又不是父母親生的,或者給人做了養女或者給人做了媳婦子的人,他們族裡可不就有一個?
當時就有範家族人嚷了出來:“我們那裡有個叫繪之的,可不知怎麼就把範伯父範伯母兩口子給迷惑住了,不是親生的,也不是從小抱養的,卻偏偏拿她勝過我們這些親子侄。”
有那略懂點人事的,聽了這話也來不及阻止。
韓南天一聽下屬報告,頓時急乎乎的出來,將範氏族人叫到一邊詢問。他是大領袖,他一出來,又是這麼重視的態度,就連那些剛才猶豫的,也徹底忘記了,眾人你一眼我一語的將範家的事說了個幹淨。
韓南天連忙點了幾十個人,叫範家族人領路,想了一下又叫人去請蘇氏,可蘇氏這裡不能不說明,又不能完全說實話,只能說:“打聽著繪之在某處某處好似給人當了閨女,想央請你過去看看,是不是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