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妃在一旁沉聲開口，隨即看向鳳音，神色陰沉：“你我主僕情意已盡，記住，你的出身是鳳府，你若說你出身是個婢女，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可是活不了的。”
元妃語氣幽幽，鳳音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只知道呆呆的看著元妃。
元妃突然不耐，揮了揮手道：“你快走吧，話已至此，本宮已經仁至義盡了，以後這敏華宮，你也不必再來！”
鳳音聞言，不敢再追問，只得小心的跟在小憐身後，往外走去。
待她走到門邊，忽然又聽得身後的元妃意味深長的出聲道：“出了敏華宮，這往後的事，便要看你的造化了。”
鳳音心下一慟，轉過身，藉著昏黃燈光看清元妃的神色。
她正直直的看著自己，神色陌生，倒像是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
小憐扯了扯鳳音的衣角，鳳音回過神，趕忙轉身，隨著小憐繼續往外走去。
夜色如水，鳳音殊不知此情此景，像極了多年前。
敏華宮燭火幽幽燃著，元妃透過那搖曳燭火，似乎看到了這些年靜謐如水的往事。
想當年，也是這樣一個爺，湘妃伺候自己睡下，自己偷偷去了禦花園。
偏巧皇帝那夜輾轉難眠，也在禦花園之中，湘妃承歡一場，自此平步青雲，最後，還生下了劉奇。
想來皇上當年，可當真是喜歡她啊。
元妃恨極，眼中慢慢氤氳出水汽，身旁依稀像是出現一個身影，一樣的鵝黃色宮群，那身影元妃再熟悉不過，自己這些年的悲喜，都受了她的影響，自己本來可以萬人之上，而她，則是自己的變數。
“你來做什麼？”元妃換了副狠戾神色：“本宮不是說過，再不想在敏華宮中見到你嗎！”
那身影恍若未聞，在元妃面前堪堪站定，眸中帶著憐憫。
“娘娘，你老了。”
元妃聞言怒極，猛的將桌上的茶水掀翻在地，顫抖著手撫上自己的面容，口中喃喃：“不，不可能，本宮日日取了鮮血洗面，怎麼會變老，本宮不會老，永遠不會！”
來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搖頭道：“娘娘，你太過自負，自以為皇上只是你一個人的，可是比你年輕，比你漂亮的，大有人在啊，你派人殺了我，反倒叫皇上對我更加念念不忘了呢。”
元妃猛的抬起頭，盯著眼前的身影，眸中帶著盛怒。
“若不是你，皇上又怎會不理本宮！陳湘兒，本宮自詡從未虧待你，你為何要這般對本宮？”
元妃站直身子，朝著面前的身影撲去，卻撲了個空，惡狠狠的摔倒在地上，再看向面前，哪裡還有什麼身影。
元妃突然大笑起來，笑著笑著，掩面而泣起來，這麼多年，她到底是輸了。
禦花園。
秋風蕭瑟，鳳音一席宮裙，頂著寒風，不住的打著哆嗦。
“小憐，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鳳音打量著夜晚的禦花園，只覺得無比瘮人。
小憐勾起嘴角，輕聲道：“小姐馬上就知道了。”
只是視線卻並沒有落在鳳音的身上，而是直直的盯著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