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遠處巍峨的金鑾殿上，神色複雜。
“本宮小時候，也以為只要夠愛，便足夠應對這世上的千萬種困難，可不夠，遠遠不夠，那時本宮才十六歲，愛上一個暗衛，本宮不介意他家室平庸，不介意與他遠走高飛，過悽苦的日子，甚至滿心歡喜的收拾好東西要與他一起出宮，可是啊，感情真真是薄如紙，父皇給了他一百萬兩銀子，他便背棄了與本宮之間的海誓山盟，只是區區一百萬兩啊！”
方晴閉上眼睛，將眼淚生生壓了回去，再睜眼時，一片狠戾，恨恨道：“從那以後，本宮便發誓，再也不相信男人，男人是這世上最靠不住的東西，你瞧，他昨日可以為了本宮殺了他從前心愛之人的孩子，誰知以後會不會為了另一個人，這般對本宮呢？”
“娘娘，皇上斷斷不會是那種人的！”茉然焦急的替劉奇辯解。
方晴痴痴笑開，伸手颳了刮茉然的鼻尖：“傻丫頭，這世上最不值得期待的，便是男人的愛了，他對本宮的耐心已經足夠大了，今日的事，是個警告，本宮也該清醒過來了！”
方晴深吸一口氣，拋去心頭紛亂的心思，她不該對劉奇動情，更不該對鳳九心生妒忌，只是一個女子，三日後便流放，能威脅到她什麼？是她自亂了陣腳。
方晴定了定神，沉聲道：“走吧！”
轉過天牢的甬道，看見莫淩負手站在角落處，姿態悠然，方晴對著茉然揮了揮手，命人退了下去。
懶懶道：“大人最近，似乎很清閑？”
“確實清閑，皇上登基之後，便收了我手裡的實權，我如今，不過空有統領的名號，手下卻是無人可用呢！”
“為何？”方晴下意識問出口。
莫淩斜眼看她：“因為我揹著皇上，在調查一件事情！”
方晴眼睫微沉，心下了然了幾分，卻不願承認，冷冷道：“天色不早，本宮該回去了！”
“娘娘！”莫淩沉聲叫住方晴。
方晴背對莫淩而站，仍能感覺到自己背後那道如炬眼神。
“娘娘心中，只怕也有數了罷！今日去天牢如何？可是被人攔住了？”莫淩追問出聲。
方晴一時氣惱，怒氣沖沖道：“自始至終，本宮都在被你牽著鼻子走，那女人是誰與本宮何幹？左右威脅不到我貴妃的地位，更何況她腹中孩子已經沒了，你何必趕盡殺絕？”
“娘娘錯了，那女子只要一日不死，便是個禍害，你以為先皇當年為何執意要賜下那一杯毒酒？”莫淩緩緩逼近。
方晴猛然回頭，死死盯住莫淩：“你如今不過是在利用本宮答到目的，莫淩，本宮奉勸你一句，先帝已經去了，你如今是在為皇帝做事，你我都是皇帝的臣子，理應盡忠盡責！”
“娘娘的衷心，真真是感天動地呢！”莫淩伸出手，連連叫好，半晌，放下手，低聲問到：“可娘娘有沒有想過，皇上呢？”
“皇上給她做了人皮，即便是到了天牢也不曾讓她摘下，若是一早便想讓她死，又怎會如此，更何況，皇上還將她安排在三皇子的身邊，便是料到緊要關頭，三皇子會有所作為！皇上步步為營，就是為了救她一命，可惜娘娘怎麼就想不明白呢？我確實是在利用做自己的事情，可娘娘難道就不想永遠除了這個隱患嘛？”
莫淩的聲音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叫方晴一時聽得愣住。
莫淩看著她呆楞的樣子，嘖嘖感嘆著搖了搖頭，轉身欲走，方晴忽然出聲叫住他：“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