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氣定神閑的伸手彈了彈衣袖上沾染的灰塵,淡淡道:“顧小姐不必焦急答複在下,回去再想想也不遲,在下同手下的人,還要再商榷一番!”
原本同顧家談判的永安當,登時又佔了上風。
顧梓苒還欲出聲,白公子已經打了個響指,廂房的門被開啟,眾人皆是一副送客姿態。
顧梓苒心下怒急,卻又拿白公子無計可施,只得壓下心頭怒火,輕笑道:“那我便先告退了。”
說罷,轉身悻悻離去。
她自幼跟著父親在商場上馳騁,六歲便能看懂賬簿,九歲更是能將帳爛記於心,這京中,誰人敢不給她顧梓苒幾分薄面?今日在這永安當,才總算知曉什麼叫滿盤皆輸,永安當白公子,當真是名不虛傳。
這廂,鳳九一出好戲尚未聽得過癮,那廂已經倉皇散場了。
鳳九嘆了口氣,只覺不過癮。
正在這時,雅間外走來一人,來人正是白公子。
“白公子憑著三寸不爛之舌生生快要將一個弱女子給逼得哭了,當真是厲害的緊呢?”鳳九打趣道。
白公子在鳳九面前坐下,將手上的白玉壺放到桌上,笑到:“她如何會哭?塞北資源匱乏,顧家的絲綢到了哪裡,自然是供不應求,屆時她顧家自然會賺一個盆滿缽盈,這三成,足夠抵得上她顧家往年在京中的收入了!貪心了,可不好,姑娘以為呢?”
白公子說著,從白玉壺中倒了一杯熱茶,遞到鳳九手中,登時一股桂花香味沁入鳳九鼻中,真真是撩人的緊。
鳳九把玩著杯盞,笑到:“她自然是想要賺大錢,方才鋌而走險,要走那兇險的要道,你現下獅子大開口,斷了人家財路,人家自然要記恨你!不過話說回來,你說人家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又何嘗不是呢?”
“哎,此言差矣。”白公子擺了一副嚴肅姿態,理直氣壯道:“這錢,我至多拿了一成,其他的,可當真是那幫弟兄們賣命的錢。”
說罷,抿了抿唇,眼中滿是擔憂之色:“只怕此次,傷亡定然慘重!”
“那要道,當真如此兇險?”鳳九皺緊眉頭。
白公子點一點頭道:“今日若不是你帶了她來,我本是不欲理會她的,來永安當的,都是走投無路的武林人士,到了我這裡,得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或將自己想要說的秘密給說出來,無處可去了,我再將他們送去風波莊,報團過活,也能保住性命,現下這次,當真是送命的買賣,他們有缺錢,或是活膩了的,想要去試一試,我卻可惜他們那性命!”
白公子說罷,長嘆一聲,鳳九聞言,眼底也盡是憂愁,出聲道:“總歸你現下還未答應她,推了便是!”
白公子輕笑道:“談何容易啊!她今日進了我永安當的門,傳言自然會流出去,只怕會大肆宣揚我已經接下了此事,屆時無論她顧家找了什麼人護送絲綢,都與永安當脫不了幹系,既然如此,那這銀子,我又為何不賺呢?”
鳳九聽及此,眼底滿是擔憂:“早知會這般,我便不帶她來了!”
“此事不怪你,即便不是你,以她鍥而不捨的姿態,必然也會求上旁人!”白公子說罷,看向鳳九,追問道。
“其實我此次不願答應她,還有一事!”
“何事?”鳳九心下一沉,只覺此事會與自身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