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芝這裡,終於得到了訊息,她要找的人找到了。
與此同時的陽州城裡,一處客棧的後院,是個幽靜的小院。此時有七八個人。為首的是個四十歲左右的漢子,生的魁梧。一雙眼炯炯有神。
“五哥,真的去啊?萬一是個陷阱呢?”一個二十幾歲的男人問。
“對啊,朝廷中人,都是奸猾無比的。”另一個漢子道。
“不過這寧家的姑娘不是朝廷裡的呀?”在場唯一一個女子道。
“呸,不是一樣?她不是那個二皇子的媳婦麼!”最初說話的人道。
眾人七嘴八舌,但都是一個意思,不願意叫為首的人走。
“你們都聽我說。”為首的,也就是喬五擺手。
眾人就都停住,只是看著他。
“你們難道忘記了?去年是這位九姑娘救了我。”喬五笑了笑。
眾人頓住,半晌,年紀最小的一個男人吶吶:“誰知道是不是陰謀。”
他們都是被朝廷害慘了的人,所以對臨京城裡那些個官老爺們都是恨死了的。在他們的心裡官老爺家的女兒自然也不是好人了!
“人家犯得上對我用什麼陰謀?別鬧了。”喬五好笑的呼嚕了一下小男孩的頭。
“男子漢大丈夫,救命之恩哪裡能不管不顧?”喬五說著,心裡想著那時候救他離開的女子那雙眼。
她也不說什麼要求報恩的話,只是叫他記住她的臉,知道她的身份。
“救命之恩自然是不能不報,可是……”一個瘦高個的漢子躊躇:“萬一她要五哥做些違背道德的事呢?五哥又要如何?”
“是啊,我們一貫是與朝廷不和的……”劉二孃也擔憂起來。
“其實,這一年多我想了很多事。”喬五沉吟:“我們幾次三番刺殺皇帝,可是結果如何呢?”
“我們想殺了皇帝,可是皇帝死了之後呢?沒錯,我們個個都有血海深仇要報,可是……為此,就罔顧天下百姓了麼?要是真的皇帝死了,天下大亂了,就是報了仇,就快活了麼?”
“什麼意思?那你的意思是就不報仇了麼?”一個男人幾乎是跳起來的,不可置信的看他。
“自然是要報仇的,可是歸根結底,我們的家人死在了誰手裡?”喬五沉聲問。
眾人不語。
他們的家人死在了塔族人手裡,死在了因為戰事蔓延而官員管束不利下的耽誤。死在了因為皇帝的南逃而丟棄的地方。
皇帝是罪魁,可塔族人也是禍首啊。
“我一家幾十口,全都死在了沛城。我比你們誰都恨皇帝!可是殺了他就報仇了?殺了他,如果真的大亂,塔族人趁亂進宮,大晉是不是連半壁江山都沒了?那時候,我們的仇就真的報了麼?就算是你們覺得報了,那麼死去的更多的大晉人的仇又要找誰報?”
“五哥……你直說吧,你想怎麼樣?”劉二孃聲音幹澀。
她丈夫,孩子,哥哥弟弟,全都死在了瀝城。
“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我們不該再像是過去一樣一意孤行。這些年因為要刺殺皇帝,我們死了多少兄弟,可是又有什麼用?不如做點有用的事吧。今日我喬五把話撂在這,我以後不想做這樣沒意義的事了。你們幾個願意跟我,咱們就另尋一個出路,要是不願意跟我,我也不強求。”
眾人面色都很難看,最終還是有兩個漢子憤然離開了。
都是過命的交情,臨走也沒忍心說一句不好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