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淵微微低下頭, 卿卿的鬢邊此刻正飄著輕柔的黑色發絲, 一雙大眼睛波光流轉, 神采奕奕。
她說,你是我的丈夫,對你好是我的責任。
一句話直直地鑽入到了沈沉淵的心坎裡。他微笑, 低頭將她粉色的唇含入口中, 輕輕抿了抿。
他喜歡這麼溫柔的她,喜歡這麼一顆心都裝著他的她。
“卿卿, 那我就在這等你。”溫聲說著, 沈沉淵那挺拔的劍眉此刻似乎變得柔軟了許多。
卿卿也是有些赧然地點了點頭, 便去打水去了。
洗漱完畢, 二人才起身去了堂屋,準備給家裡人敬茶。
一路上卿卿的心裡有些忐忑, 想著婆婆方才那樣子, 心中有些擔憂。她該不會又想出什麼招數為難她吧?
沈沉淵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娘性子是奇怪了些,她那些玩笑話,你別放在心上便是。”
卿卿嘴裡應著卻仍舊是有些擔心。
一進堂屋,便見著沈宇文和喻清二人端坐在堂屋正中。喻清換了一身打扮, 嘴角帶著溫和而不失禮貌地笑, 看上去又是先前那華貴慈祥的婦人。卿卿心中感慨, 這演技還真是不錯。
她又轉頭往邊上看去,只見楚深正穿著一襲湛青的錦袍,黑色的錦緞鞋子, 難得地莊重。手中一碗茶正抬在半空中,眼神裡帶著幾絲寂寥。
卿卿有些狐疑地看了看沈沉淵:“我姨父姨母可是還沒有醒來?”
聞言沈沉淵和楚深都頓了頓,彼此對視了一眼。
沈沉淵收回目光,語氣淡然道:“我沒告訴他們你成親。”彷彿只是一件小事,不值得通知他們。
卿卿有些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為什麼?”
昨天卿卿一回來便被拉去梳洗打扮,然後就蓋上蓋頭去拜堂了。完全沒有看到堂上的情景。卿卿的父母已經去了,按理說要請高堂也應該請姨父姨母才對,怎麼就單單請了楚深?想到昨日裡他們拜高堂時拜的居然是楚深,卿卿就覺得有些別扭。別說自己和楚深的歲數差不多,就是平日裡她和楚深相處,也是如同朋友一樣,將人家拜作高堂,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沈沉淵仍舊是面色平靜,看著卿卿認真地說:“你姨父姨母對你不好,我不想拜他們。”楚深救了你的命,把你送到我身邊,所以我願意以宰相之尊去拜他。他這麼想著,卻沒有說出來。
卿卿知道沈沉淵是為自己好,但縱然姨父姨母對自己不是那麼好,自己那麼多年,也是多虧了他們才安然地活到了現在。
“可是......”
“哎喲我的兒媳婦啊,還在那說什麼呢?倒是快點過來給我們敬茶啊。”
卿卿還想說些什麼,便被坐在堂屋裡有些急切的喻清給打斷了。她這才搖了搖腦袋,算是回神了。畢竟此刻最重要的是先把茶敬了,其餘的事,都稍後再說吧。
本來以為喻清會折騰出什麼動靜,卻沒想到整個過程中喻清只是一直盯著自己這個兒媳婦十分滿意地笑。甚至荊卿卿把茶遞給她時,她都只顧著看卿卿,都沒有想要伸手去接過那杯茶。直到沈宇文咳嗽了一聲,她才笑盈盈地將杯子拿過去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