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鸞不知道姑娘怎麼突然改主意了,但還是匆匆按藍荊安的吩咐出去辦事去了。等尹泉進屋的時候,藍荊安已經又穿戴整齊的坐在案邊,不知道在寫著什麼,碧鸞則站在她身邊。
尹泉不明所以。此時三更已過,便是在襄陽的時候,她也不會深夜見主子的。她幾個時辰前話說的那般無情,怎麼現在又反悔了不成?
藍荊安見尹泉到了,抬頭問他:“你們是不是上個月二十七日入的江陵城?”
尹泉不知道她要幹嘛,但還是如實回答:“是。”
藍荊安又問:“你們何時知曉上巳的事情?”
尹泉聽了這話,眼睛裡都要噴出火來:“大司命瞞的好,我們如何知道?自然是到了江陵才知曉的。”
藍荊安不管他的憤怒,最後問了一句:“你們哪日從夏都出發的?後半程可是乘船過來的?”
尹泉被她奇怪的問題弄的更加煩躁,發洩似的抱怨:“主子心心念念都是您,恨不得飛到江陵才好。皇上前腳在朝堂上宣佈了訊息,主子後腳四月初四就走了。您自己想想,若是我們不是一路奔馬,後程連船都沒停過,怎麼可能在不到一個月裡趕到江陵?”
“您的手段倒是好的很。只管自己風光,哪裡還管主子的死活?可憐主子差點沒在江陵城被您給氣死。就是那樣,主子醒過來第一句話,還說連累您受苦了。我就不明白了,我們主子待您哪點不比你們那個元帥強?除了太緊張您,和您繫了情蠱,主子還有什麼對不住您的?就是個石頭人,也該被焐熱了吧?您呢?您摸著良心說說,您對得起主子的一片真心麼?”
藍荊安聽他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天,平靜的望著他:“說完了?我以前倒是不知你如此善言。你們有什麼對不住我的,自己心裡清楚。不過,今日我不想翻舊賬。我叫你來,是有句話要送給他,他要聽便聽,不聽隨便。”
說著,藍荊安將壓在兵書下的一頁紙抽出來,上面只有八個字:夏都有異,路上小心。
藍荊安在尹泉眼前晃了晃,待他看清楚之後,並不把紙給他,就著燈火便將紙燒了。
尹泉一頭霧水,正要開口問。藍荊安再度開口:“我有事讓馮參回江陵一趟,你到了江陵,如果有狀況,可以去承憬殿找他。”
藍荊安停了一下,才艱難的說出最後一段話:“你告訴他,從今往後,勿復相思。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世界。除了乾國復國那一日,不許再踏入江陵半步。”
尹泉神色複雜的望著她,藍荊安卻已經讓碧鸞送了他出去。等碧鸞再回來的時候,身後的馮參悄悄跟著她進門了。藍荊安把他招在手邊,耳語一番,又將信和虎符遞給了他,才放了他出去。
碧鸞實在不理解她的舉動。藍荊安讓她先把燈熄了,然後再陪自己坐在床邊給她細說:“我不知道青雲哥哥為什麼會派邱少澤去江陵,唯一可以解釋的,便是他想借此機會扣住謝維寧。邱少澤不動則已,動的話,只有馮參帶著我的手書和虎符才能救謝維寧他們離開。”
碧鸞吃驚的很,但依舊在藍荊安身邊用最小的聲音問她:“您這是要為了夏九皇子和元帥對著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