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荊安聽說是不關於戰事的,神情明顯鬆動了很多,出口問謝維寧:“最後一個是什麼條件?”
謝維寧看著藍荊安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我要留在你的身邊。”
藍荊安吃了一驚,這是什麼奇怪條件?他一個夏國九皇子為了和乾軍談條件,使了手段找上了她,她能理解。現在條件基本都談妥了,他怎麼弄了這麼一條出來?他不需要回國理政麼?還是不放心自己能否信守承諾?
藍荊安嚴肅的說:“九皇子,你放心,我藍荊安向來是個重諾之人,既然我答應了你之前的條件,必然會給青雲哥哥去信,益州和西北那邊的乾軍也會說到做到。你毋需在這裡監視著我。你還是給我解了蠱毒,然後回夏國好好想想怎麼對付你的大哥才是正事。”
謝維寧知道藍荊安誤會了,他也不向她解釋內心的真正想法,反而換了一種說辭:“我要監視著你,萬一你沒照顧好自己,把自己弄死了,豈不是也會害死我?我還是親自看著你比較牢靠一點。”
藍荊安很是不爽,但他說的似乎也是實情。不過她還是不信所謂的情蠱無藥可解。她總覺得謝維寧才沒那麼傻,他肯定有方法解了這奇怪的東西,所以才會大膽的種到兩人身上。
藍荊安再次問他情蠱是從何處得來,如何能解。謝維寧攤攤手,說:“我說了很多次,但你就是不願信我。這情蠱是我機緣巧合得來的,給我的人告訴我無藥可解。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
接著謝維寧又催促她:“怎麼樣?你想好沒有?要不要答應我,然後換得乾軍在益州的人力糧草相助?”
藍荊安看著這個討厭的狗皮膏藥,還是以大局為重,皺著眉頭答應了他:“好,我答應你最後一個條件。但你要改了姓名,並且蓋了右眼。”
謝維寧爽快的答應了,笑著露出了白牙,並很快給自己編了身世:“名字就叫寧維,身份就是曾在西北的一名遊商,年少的時候蒙少司命相救,沒想到時隔多年又在江陵相遇。雖然有過人學識,得少司命看重,但卻由於戰亂毀了一隻眼睛。少司命可憐在下,收留成了座下的一個先生,還順手收留了我的忠僕,小尹。”
藍荊安簡直受不了他的自戀,真想吐他一臉口水。就連謝維寧身後的尹泉都想翻白眼,主子真真讓他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藍荊安見正事談完了,便和謝維寧最終把條件再過一遍,然後敲定了所有細節,寫在紙上。同時問他:“你能代表夏皇麼?”
謝維寧傲然一笑,從懷中拿出來兩個印鑑,一個是他自己的,一個竟然是夏皇的!他毫不猶豫的蓋在了寫滿條件的締約書上。接著含笑著看著藍荊安:“那你呢?”藍荊安伸手從左袖口裡也拿出了兩個印鑑,扣在了締約書上。
謝維寧的臉上稍稍一變,很快又恢復了神色。他沒想到藍荊安手裡竟然能有蕭青雲的私印,並且可以在軍權上直接替蕭青雲做主!蕭青雲已經信她到了這個地步麼?
謝維寧是在知曉她在永華城所做的一切,以及出逃到荊州,甚至釘子回報了藍荊安和呂珉的談話後,才驚覺他的醜丫頭絕對不簡單。他知道蕭青雲對她感情深厚,但他沒想到蕭青雲于軍政大事上也敢全權託付給她。
這二人之間的信任讓謝維寧感覺很不開心。不過一想到之後將會陪在藍荊安身邊的人就要換成了自己,他又非常的洋洋得意。
藍荊安和謝維寧約定好,新年的元月十五,便是兩軍開始按合約行事之時。不過藍荊安堅持不願意稱為這是一場結盟,只是管這一紙協議叫做休戰書。謝維寧知道她心底的那點彆扭,也不強求,反正他要的已經得到了,一個名字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