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藍波騙了他們——來成全他自以為是的犧牲。
當然,說犧牲也不準確——喪彪隔著玻璃幕牆,還能看見藍波在鐵籠子裡,心虛地朝著喪彪連連作揖。
當然,如果玄風的尖牙沒抵著八哥的喉嚨,藍波作揖的動作或許不會如此真情實感。
“就知道他在搞鬼!”玄風恨恨地鬆口,吐出嘴裡的羽毛:“可惡,中計了。”
曼巴和劍仔也悻悻地放開了菜頭和東東。
喪彪看到空蕩蕩的園區時,心中便警鈴大作,見到玄風和八哥時,便全都明白了。
藍波說得沒錯——八哥傳遞訊息,從無遺漏。
它不僅看清了喪彪的進度,也看清了人和喪彪的拉扯,連著菜頭和東東偷偷藏起的帶著蟲的粑粑位置,全都明明白白地告訴了藍波。
球球果,搶到了——不大不小,足夠治好藍波,卻只夠治好藍波。
果樹盆,人又挪了位置——在窗後,貓貓再去尋,無異於痴兒說夢。
菜頭和東東,各自掩飾著病情——只是很快便要暴露。
藍波沒花多久,就做出了抉擇——一個迫使喪彪把球球果分給菜頭和東東的抉擇。
引導貓狗暴露,謊報喪彪進度,誇張自己病情,藍波沒用太久,就敲定了行動計劃。
虛設一個絕對無望的未來,便能借機在當下提出稍顯古怪的請求——畢竟,沒有貓貓會忍心違抗一個奄奄一息的病號。
死神的威壓下,貓貓果不其然方寸大亂,他們甚至沒有怎麼懷疑,就乖乖獻出信任,由著藍波嵌著鼻子走——當然,藍波並不得意,他在親手扼殺自己獲救的希望。
計劃進行的很順利,藍波也順利趕在了喪彪回來之前,把自己關在了煉獄——現在,隔著厚厚的玻璃幕牆,球球果已經分成了一大一小的兩塊,塞進了嗚嗚咽咽,眼淚橫流的一貓一狗嘴裡。
菜頭骨架小一些,東東又是沒長成的狗娃,八哥的資訊很準確,藍波也計算的不錯——原本只夠他用的球球果,精打細算,剛好可以醫好菜頭和東東。
“那我呢?!”斑斑立在鐵籠子裡,滿臉崩潰:“你根本就不相信煉獄有用,就是在找死,對不對?!”
“我還是有一絲絲相信的。”藍波對斑斑,還是多了一些歉疚:“事到如今,也只能相信了。”
“那不就,還是不信?”斑斑一掌捂住自己雙眼,落下兩行清淚:“我真傻,真的,我還想著你慧眼識珍珠,我還想著捨命陪知音,我還想著......”
“我原想著,提個要求嚇退你,你就不好意思再阻攔我了”,藍波揉了揉斑斑的腦袋:“你這傻貓,平時那麼惜命,這次怎麼還跟過來了呢?”
“我瞎,我看錯了貓。我已經很後悔了!”斑斑情緒上頭,也不再遮掩,仰著腦袋嚎啕:“我不想死啊啊啊啊——”
“好了,不逗你了。”藍波伸長胳膊,隔著籠子拍拍斑斑:“別哭了,我故意的,帶你來治病。”
“治病?”斑斑淚眼朦朧地回頭:“我又沒病。”
“你的病,說來話長,”藍波撓撓腦袋:“但是,長話短說,你知不知道,三花公貓,活不長?”
斑斑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睜大眼睛,試圖在藍波臉上找出一絲撒謊的愧疚。
“你在逗我。”斑斑說的是陳述句。
“現在沒有。”藍波伸爪:“不信你摸我脈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