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兒子。
“喂?”
“高亦嗎?”
不然還能是誰?
“已經兩個星期沒有跟你通話了。”
電話當然打不通,我不在家的時候電話線都給拔了,順便把電話也一併收起,免得被我爸當作手雷扔。
“媽媽今天包了餃子,她剛才去敲你家門啦,但是你不在,如果你聽到留言,可以直接下樓去我家拿。”
沒聽到,知道了,明天再去拿,放一天壞不到哪去。
“生餃子記得拿去冰凍。”
謝了。現在我更想把自己塞進冰箱。
“如果你聽到留言……有時間的話,可以給我回個電話嗎?”
……
再說吧。
“那……我掛了,拜拜。”
拜拜。
嘟——
我撥出一口氣,看著跟我一樣坐在地上的狗。
毛茸茸的狗腦袋在手背上蹭,然後又貼著我原地趴下了。好長一段時間沒給它洗澡了,灰毛一小簇一小簇的打結,還有背部毛發上沾染得已經發黑的食物殘渣,流浪狗一樣,跟撿回來時更像了。
也許是年紀大了,它也不像小時候那樣調皮好動,更多時候是靜靜地趴在它熟悉的幾個固定角落。
“大蔥。”我放下懷裡的電話機,把盤得發麻的腿拊直,舉起它,抱在懷裡,和第一次帶它回家那樣,沒重多少,還是小小一隻。
“今天嚇到沒?”
我揉著軟趴的灰黑耳朵,它安靜地趴在我膝蓋上,慢悠悠甩著尾巴,不予回應。
指尖戳著它黑鼻子,指責道:“針鼻大點膽子,隨便什麼聲響就嚇得,找你半天,狗毛也不見一根……算了,也沒指望你看家護院。”
“通知你一件事,這是通知,不是商量,嚴肅點!”我捧起狗臉,強行把它揉醒,“給你找了個新家。”
“這裡,現在,養不了你了。”
“家裡估摸著太平不了,大家沒功夫搭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