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大俠,你這三副藥都是疑難雜症的方子,要這麼大的量,是宗門裡集體得腳氣病了?”陳亦鋒走在前邊,他看不懂方子不要緊,身邊可有得是懂的人。
把想要購入的藥物摻雜在尋常方子裡,再一分為三避免懷疑。這種瞞天過海的伎倆都是胖子玩剩下的,忽悠忽悠掉錢眼裡的老掌櫃興許可以,想騙過陳亦鋒就是痴心妄想了。
“要出遠門,有備無患。”殷漓海稍有警覺,原本他是打算連這三張藥方都分不同鋪子購入的,這麼一來才能把風險降到最低。可也不知道這些藥商們是怎麼了,整個幻光境莫名其妙都賣斷了貨,再等還不知道要幾天呢,沒了辦法才硬著頭皮找上唯一的一家。
能在昆侖出售的藥材都不是凡品,價格自然不可與外頭相提並論。要說懷疑,殷漓海也不是沒有,可問題是這麼一家小店鋪包下整個幻光境的藥材,可能麼?
“馬錢子、草烏、蒼耳、伸筋草......還有斷腸草。祛風濕的都齊了,要是人家不知道呀,還以為殷大俠您買回去是下毒呢,這一味味可都兇得厲害。”抱出兩個大箱子來放在殷漓海面前,庫房藥材不少,可就數這兩個木箱最是華麗。
“掌櫃說笑了。多少墟幣?”
“殷大俠別急嘛,我聽說和殷大俠一道在宗門學藝的還有位表妹。大俠您看,我都快三十了還是光棍一條,要不您給表妹介紹介紹?”一屁股坐在木箱上頭嬉皮笑臉,只是言語中沒了之前的恭維,話語客氣,卻足以引起殷漓海的警覺。
餘光往周圍一掃,庫房門未關,院子也沒有動靜,藥鋪門外依舊熙熙攘攘熱鬧非常。殷漓海這才鬆了口氣,至少不是暗算自己的陷阱,能突破的方向太多了。
“你這模樣還不到三十?掌櫃莫不是在調侃我?我沒有什麼表妹,這些錢足夠了吧,都拿去。”殷漓海不願多做糾纏,也不知道這掌櫃是從何處聽來的流言蜚語,一手推向掌櫃的肩膀,另一手準備拿起箱子離開。
“哦?這麼說來,雨鳶姑娘並不是你的表妹?那你二人每晚相會,是什麼緣故?”一推沒推動,想再用力時,胖子已經退到兩米外。
“放屁!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想做什麼!”腰間的雙臂刀直指陳亦鋒,目光戾氣十足,殺意已起。
“我就是雨鳶姑娘的愛慕者咯。不過殷漓海,利用人家姑娘去對付公冶晴就是你的不對了。雨鳶姑娘好歹痴心一片,死都不肯說出你的名字,你這樣都不承認合適嗎?”
“胡說八道!賊人受死!”
“嘖嘖,在幻光境就敢殺人,可真嚇死我了。是不是胡說,你看看箱子就知道了。”沒等殷漓海靠近,胖子又是往後退開兩步。始終隔著四五米遠,讓殷漓海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你!你不是賣藥的,你是什麼人?你和公冶晴是什麼關系!”箱子裡裝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夜被胖子抓住的兩個女刺客。
之前陳亦鋒也用此二人試探過公冶晴,只是公冶晴的表現完全沒有破綻,胖子也吃不準到底是不是奉命襲擊。既然確定不了,胖子就繞開繼續查,從兩人的關系網著手,找了不少幫手,動用了大批次的情報人員,雨鳶過去二十多年的生活立刻出現眼前。
胖子這邊剛有突破,孫家姐妹和寒雪那頭也接連傳來好訊息,各處情報一彙總整合,天羅地網之下還有誰躲得過去?眼前的殷漓海只是龐大計劃中,中上層的一環而已。陳亦鋒之所以盯上這條不算大的魚,目的只有一件事。
“我是誰不重要,你應該問問他是誰。接下來要揍你的可不是我。”胖子往他身後一指,一位披頭散發的男子已經站在那裡。胡須隨心所欲霸佔了半張面龐,麻衣白衫,外形很不講究。
“果真是宵小賊人,狼子野心!早就等著害某家了吧,賊人受死!”躺在箱子裡的雨鳶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死活在眼下還不是最重要的,萬一她死前真的開口說了些什麼,只怕整個大局都會被影響。
殷漓海殺心已起來,一腳把箱子踢向身後的白衫男子,雙刀飛旋,猛沖向陳亦鋒。
“小雨你看見了吧,我就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睡完了就踹開,根本不管你死活......華無憂救命啊!”胖子一聲怪叫,拔腿就跑還叨叨個沒完。
“不是說男人不是好東西麼?”白衫男子手腕一抖,十數道金錢鏢打出,每一道都擋住了殷漓海的去路。殷漓海成名已久,可不是那些被兇獸一追就嚇傻的小姑娘們,翻身後側,借力前蹬,重新調整位置沖向胖子。金錢鏢緊隨其後,沒打中殷漓海倒是差點打穿胖子腦袋。
“華無憂你是不是故意的!老頭子呢?你把老頭子再給我叫出來,你就是欠收拾!”
“懶人躲不開,死了也不冤。我以前還沒發覺,原來你比我楊師弟更像個女人。”十道金錢鏢散落四處,忽然又再次回轉,出其不意襲向殷漓海。華無憂兩步上前,側邊搶攻,每一掌都能帶出新的金錢鏢,殷漓海的處境瞬間危險起來。
“你狗屁!你才像女人呢!你動作快點,我沒工夫和你扯閑篇,你看看這都幾點了?一點鐘還有《總裁攻略》要放呢,被霏霏姐知道我沒看成首映,是揍你還是揍我?”手上也沒個表,一個勁在那兒不知道戳些什麼。胖子這邊說得口水飛揚,手上就是半點忙不幫,也看不出哪裡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