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少傑在拘留室捱了好幾頓打,紀江自己沒露面落下把柄,倒是讓手下那些兵痞子狠狠出了口惡氣。小眼睛瘦弱,在裡邊被折磨的遍體鱗傷,可嘴依舊硬得惱人,有些時候拳頭比語言更有威力,有些時候語言比拳頭更加傷人。
被關了三天就罵了三天,放出去的時候薛少傑也不叫囂著投訴,就是這麼清冷蔑視的看著紀江,和看地上的可憐蟲一樣。
“就算攤上再好的爺爺,爛泥就是爛泥。光明正大你不敢,偷偷摸摸又怕被人說閑話,活成你這樣比蒼蠅還可憐,至少蒼蠅吃屎就不會躲起來。”
“隨你怎麼說,公事公辦而已。”
“當初我要是拉胖子一把就好了,現在也不用看著臭蟲惡心。公事公辦,等他回來最好你還能說出這句話來。”
薛少傑是被扔出拘留大樓的,臉上都是傷卻儼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紀江打了薛少傑卻沒能傷到他,反倒是薛少傑一句話讓紀江又是許久的憤怒不安,老司令這孫兒確實不怎麼樣。
回家沒看家莉姨和倆孩子,這才知道被駝背接走玩去了。正好又是十月十日,南都到東郡的試運營鐵路開通,鐵路周圍每百米一處崗哨,每三十米一處自動機槍碉堡,外圍五公裡處又有監控和電網,只要不是大規模變異體進攻總算是安全。
就算在城裡日子也過得幹巴巴的,每天工作、吃飯、睡覺成了人生的主旋律。唯一不同的就是工作內容,有的靠戰鬥,有的靠搬抬,有的還是靠睡覺,用於娛樂的活動少之又少。
也有酒吧、棋牌室,小型放映廳、歌廳、體育館也不少,可說穿了還是缺了些。鐵路一通就不一樣了,旅遊行業又再次出現。
安全了誰也不想永遠被關在城裡,都想去外邊看看。找找親人也好,看看野外的喪屍也好,去東郡走走也好,南都的市民開始有了安全出城的能力。票價有些不菲,但南都各行各業薪水同樣不低,只要想就能坐上火車,無非是早晚之間。
駝背就帶著他們坐上了第一趟列車,去東郡散散心也好,至少能離開南都的動亂。這一切來得太巧合了,連翻異能者作案,要說不是有人在操控薛少傑絕對不信,此刻為了妹妹正好有機會查一查。
聯絡了同樣被放出來的彩頭一夥,除了生意的事之外,薛少傑還想找人手幫忙,胡勇沒什麼猶豫就派了三個骨幹給他。老三幹粗重活,山羊出鬼主意,阿華精明靈巧能跑跑腿,這一下倒是足夠了。
和別人的切入點不同,作為白手起家的商人,薛少傑有著自己的敏感,他一下子盯上了駝背身後的松菊商會。
薛少傑也曾為松菊商會效過力,只是地位太低一直見不到大老闆,就連辭職的時候也就是總經理批示的,按理說他不應該太注意松菊商會。
不瞭解松菊商會,但小眼睛瞭解駝背,近一年的交情幾乎兩三天就要聚聚。這段時間他太反常了。走動少了,什麼事都不參與,深居簡出連手下都看不見幾個,要知道駝背也是和睦幫的創始人之一,現在連來都不來實在太奇怪了。
正逢南都出事,駝背立馬帶著莉姨和孩子出去避難,要是薛少傑還看不明白就真的太蠢了。有些事不必明說,一個態度足以看穿原委,當然前提是給你資訊的人本身得靠譜,要是換成胖子突然改變就看不透了,畢竟他腦子永遠不正常不是。
有了目標就不必拘泥於眼前,異能者神出鬼沒不好查,可普通人總不難了吧?薛少傑找到了自己的目標,之前那些賣假藥就是他的切入點。
監視、打聽、追蹤賬戶,一週的時間裡,小眼睛發現了另外七八個一模一樣的團夥。都是打著失業的名頭到處行騙,有的被發現,有的沒被發現,被發現的連說辭都一般無二。分開看情有可原,可聯系在一起就太奇怪了,怎麼這些人都沒一技之長?都沒別的商家聘請他們?
越查發現的秘密越大,挖出的東西越多。松菊商會除了明面上的生意之外,南都的各種灰色産業都是他們的囊中之物,這些賣假藥的明面上是走動賺錢,實際上是負責集中資産,把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靠他們表面上的買賣全部轉移到松菊商會。
越查越是心驚,薛少傑忽然想起唐老爺子逝世千關閉避難所的舉動,難道就是特意針對松菊商會為之?這個想法一出便無法收拾,各種假設、推論接肘而來,一個龐大的陰謀一點點在薛少傑眼中浮出水面。
只是還有許多問題存在。松菊商會那麼多異能者躲在哪兒,南都被翻遍了都沒找出幾個,那些人難道都是神仙嗎?還有他們做這麼多是為了什麼,擾亂經濟市場一家獨大?可只要對付孫家就夠了,為什麼首當其沖的反而是唐家?
還有林蒼眠和異能協會,林守備說小不小,可說大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官,他何必多此一舉?異能協會更是他們大客戶,如今衰敗失去大部分訂單的可是他們自己。作為商人的薛少傑怎麼都想不清楚,其中到底有什麼利益可圖。
想不清楚也沒關系,至少方向是沒錯了。薛少傑已經離真像很近了,只要多給他點時間查清錢款流向,找出那些收了好處的人家,動手的異能者必然逃不掉。
薛少傑在這一點上很聰明,一下子找到關健,解開異能者的死結後,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只是錢款去向並不好追查,松菊商會每天那麼多資金流動,薛少傑也看不到賬目,銀行的轉賬單即便可以給他都未必能找到蛛絲馬跡,更別說還有那麼多灰色盈利産業。幾筆收買異能者的好處費,在龐大的資金流面前太不起眼了,他需要找人幫忙,有能量的大人物,比如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