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眼睛的計劃很成功。他們推出的藥品本就有質量保證,因為是推銷宣傳,價格壓得比成本還低,再加上和睦幫在街道的人脈關系,隨便傳傳藥丸立刻變得風靡起來。
治外傷的,降血壓的,控心髒病的,甚至還有減肥瘦身、治療腳氣的,雖然做不到立刻根治,但效果還是立竿見影。街坊們大多不算富裕,沒有錢徹底把病根治,有了這些藥丸倒足以緩解維持,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好訊息了。
藥這東西和別的商品不一樣,有用沒用不存在那麼多爭議,更何況還不是大毛病,不需要經年累月的實踐證明。中心醫院的金字招牌擺在那兒,他們沒必要騙小老百姓那幾個錢不是?
三天功夫,街道裡的假藥攤點沒了生意,相反訊息一傳開,周邊住宅區的居民都趕來撿個便宜。買藥還送中心醫院的門診諮詢卡,誰家裡還沒個生病的,這麼一來至少掛號的錢省了不是。
假藥團夥還想垂死掙紮,連翻降價、上門推銷,買一送三這種廣告都打出來了,可耐不住對手實在太猛,整個南都城就沒有能和中心醫院叫板的。又過了兩天,這夥人終於坐不住了,打起燒藥丸倉庫的主意。
駝背混了那麼些年,這種陰損路子相當門清,一早就守株待兔躲在倉庫外邊。倉庫根本就沒存藥丸,一個請舉入甕的大局,直接把假藥團夥一網打盡。
只是有些出乎駝背意料,抓到的人裡居然有他見過的,曾在華無憂手下當掌櫃的同事!
假藥團夥當然不承認,一個勁討饒求情,說自己做正經生意,一時鬼迷心竅才想出損招的,藥都沒有問題。只是他們面對的是老三的拳頭,不老實是吧,那就甭廢話了,打了兩天兩夜什麼都吐出來,還能藏住屁個秘密。
故事老套卻也合情合理,松菊商會被避難所的事搞得元氣大傷,好幾家無法運作的工廠接連倒閉,店鋪無法運轉導致大裁員。這些賣假藥的就是因為失業鋌而走險,用麵粉團子冒充藥丸摻進存貨,幹起了缺德買賣來。
藥品很散品種繁多,確實像是剩下的餘貨,無論從時間、規模、收益來看,這種說法都無懈可擊,就是薛少傑也找不出毛病來。
可駝背卻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別人不瞭解華無憂,他可是最早就跟著老闆的,華無憂絕不止這點本事。不說他背後有外星人的支援,也不說他拿到太玄經秘密訓練的異能者,光是自主大規模生産玄器這一項,就足以傲視南都。
可老闆沒有,反而一副元氣大傷的模樣,駝背在這條道吃飯就不能傻,要說這些人沒什麼目的誰信?
可是猜想歸猜想,駝背一樣拿不出任何證據來。況且華無憂還是他老闆,幫著旁人對付自己老闆,這種有失道義的事駝背做不出來。
“收拾好東西滾蛋!真藥我們按市價全收了,再敢來賣假藥讓你們橫著出去!”山羊嚇唬了句,實在找不到別的理由扣住他們,索性扔出街道去。
“不敢不敢!謝謝你們……謝謝……”一夥二十來人屁滾尿流跑出倉庫。
“等等,你們回去也別找松菊商會麻煩。”薛少傑忽然開口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連山羊都沒明白是何用意。
“不找不找……”連連點頭,慌慌張張逃竄而去。
“看出什麼了?”駝背有意無意看了薛少傑一眼,當初他們仨認識的時候就一見如故,駝背也沒少去薛少傑家蹭飯。
“說不好,就是很奇怪……”小眼睛抬頭想了想還是沒什麼把握。
“奇怪什麼?都查過了,他們應該沒說謊吧……”山羊不解問道。
“應該沒錯。但是有一點,他們好像不恨松菊商會。”薛少傑也是當老闆的人,手下有多少懷恨在心的員工他一清二楚,生意越做越大,小眼睛也越來越會看人。
“不奇怪吧,畢竟松菊商會那麼大,他們這些人夠幹什麼?”山羊到底還是少了份閱歷,和這些直腸子兄弟待久了,忽略了市井之徒性子深處的劣根。比不比得了是一回事,可抱怨和說閑話總是少不了。
“他們可是連咱們倉庫都敢燒的,中心醫院的名頭難道小了嗎?”駝背嘲諷似的說了一句,這是他能提醒的最大限度。
總之有目的也好,沒原因也罷,至少和睦幫重新恢複了平靜,生意還擴大了一倍。要是連幫人的藥都能賺錢,誰還高興賣害人的毒品,沒人真的想被人戳脊梁骨,都是被逼的。
八月半,唐老爺子和林蒼眠前後下葬,雖然已經低調處理,可訊息還是傳得沸沸揚揚,其中聲勢最大的口號就是嚴懲異能者,異能者在南都幾乎成了威脅財産安全的罪魁禍首。
唐哲放下悲傷,忘記成見,還沒來得及好好開個會研究一下當前局勢,又是一起大事件重磅來襲,直接把普通人和異能者的關系推到了懸崖邊。
林蒼眠和唐天的死訊前後傳到方遠耳中,別人看來或許只是巧合,可兩件事同樣發生在使者離開的一週之內,這說明什麼?還只是單純意外嗎?
方遠很興奮,盟友實力不凡,像孫家報仇的機會終於到了。可另一方面他又有些恐慌,專門挑高層動手,誰知道那些人到底想幹什麼,南都動亂他尚且無所謂,可萬一害了宋倩雯……
手腕上還帶著當初的平安符,紅繩已經有些褪色,也不知道方遠究竟摸了多少次。
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