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這一次,粟婭還來不及悲春傷秋,眼看著舊城也遭殃,再不拉上他走也得死在那些人手裡!
她這才倉促的收拾了自己的幾分情緒,又轉身化作了平日那個沉穩鎮靜的女強人,沉默片刻出的聲勝了數九寒天半點冰。
“喂,那人又說什麼?”
那是穿巷凜冽的寒風,吹得臉也開始變得生疼。
就那樣默默的看著,眼看著那些往日玩伴嬉笑的面容,心裡一陣陣的發酸。
堂堂朝夕相處幾載,也只是演出來的戲嗎?
她其實也格外在意。
對那些大人物來說一個相思灣算什麼、平凡小孩又怎稱得上口?
她心痛的像是被捏成了一個糰子。這也只能能作假騙人騙鬼,
思來想去,她還是猶豫著後撤兩步拉開距離,索性全盤托出。
所謂天生貴氣之相也是那些人張口而來的荒唐的虛妄,沒必要藏著,與這些大人物此後也不會再有什麼關係了。
他們也還記得,那人死前最後悽悽慘慘。落下一生的毒咒就像是夢魘。
粟婭心下無力悲慟再難顧慮,輕輕嘆息一聲斜身躍過往日落滿料峭雪的牆頭。
她都懂得的。
轉眼便是小雪。
那天兒是說變就變,前幾日還有點太陽照著,今一大早,雪就已經落了一園子。
只那一瞬,就冷了,粟婭急急披上外衣,剛踏過門檻,又是一陣風來,那梅花枝上的霜白順勢也抖落。
似乎是迴歸了平靜,何憶也起得早,剛梳洗完,小丫頭就貓腰鑽進門裡來。
她自來穿得極為單薄,好像小孩子從來不擔憂冬日,面與手心都凍得通紅,邊搓手邊道∶“婭姐姐這裡好生暖和!”
她那屋裡暖爐定是不會虧待他的,穿一件單衣在雪地裡穿行,若是尹錯絃斷不會使她這樣亂跑,不用猜就知是小丫頭偷跑過來玩兒。
早給她捧了暖手的爐,又抱了被子給他裹著。看何憶的嬌憨模樣樣,粟婭自笑道∶“好好穿了衣服過來不好?你在我這裡凍壞了,那個冰塊臉可要找我麻煩呢。”
何憶只是嬉皮笑臉,道∶“我只說我自己亂跑,哪裡怪得到婭姐姐頭上?我這不是心裡著急,餘生·····餘生他有訊息了,我這邊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訴姐姐,想著不遠,就直接來了,誰知今天·······”
正聽他眉飛色舞,突然就打了個噴嚏,趕緊又把火生大,叫他坐好。
尹錯弦又著衣服找過來,溫言軟語叫她穿好。
可算是怕了這小丫頭。
小丫頭是不老實的,只得領她去園裡逛。
雪下得小,兩人的斗篷上卻也斑斑駁駁。遠遠地看著有處竹子,竹上繫了根金色的絲帶,不知何人所為,卻也不失為一點風景。
正出神,又歡笑起來,他拾起來,裝模作樣地送來當作禮物。
自然是不會要,只是收起,留心瞧瞧是誰丟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