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終於可以回去,這才剛入院子內,看著眼前之景,愣怔許久。
絕豔的姿容,眉間襯著一點硃砂,九條狐尾在身後妖豔綻放。約綽的身姿立於佛鈴花下,勝過千萬美景。
“你是……“
“忘了嗎?,是你帶我回來的呢。“
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自己前些日子撿回來的小狐狸,竟會化成一隻絕豔的九尾狐。
不多時,眾天人都知曉了此事。這樣的事情,自會有登門造訪的,不滿者,也自是有的。
“公子,那隻九尾狐,你還是放回去的好,她可不是你能沾惹的。“
那人僅是看了無魅一眼,便對他如是說道。
“有何問題?“他皺了皺眉,問道。
那人卻只是搖搖頭,不再回話,起身告辭。
他看似並無聽從旁人之意,對無魅的寵愛有增無減。
相思灣在北市開有一間酒壚,日日溫好一碗杜康,只為重逢故人。
他的父親因病離世,為維持生計,那時候他遇見一個女子。
年少的姑娘曾一人當壚賣酒。人皆譏諷她貌醜無鹽,只有路過的他替她解圍。
他說,杜康解憂,姑娘這裡,賣不賣杜康酒?
那之後她便只賣杜康了。
是夜,他在院後驚醒,她竟在酒缸邊睡著了。
藉著月色,酒中銀光浮泛,定睛一看,竟是張薄如蟬翼的面具。戴上後人便可化狐,取下一切又恢復原貌。
她頓時欣喜若狂。
初雪,他大病初癒,於城郊遊湖賞梅。
那姑娘就藏身樹後,無意踩斷一截枯枝。
他立刻就回頭,巴掌大的狐狸溫馴躍入掌心。他忍不住笑了:“好一隻通人性的狐狸。”
他喜愛小傢伙靈性,帶她回家中,又好生照料,就連入睡也要放她在身邊。
無何夢中之鄉里什麼都沒有。
除了她,誰都不在。
那時候的無魅在夢裡迷路了,她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任來此鎮守的神女都和她一樣,一邊撫摸著寶座上突兀的金環,一邊想象著自己也許能夠成為與眾不同的那一個。
就像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是世間的法則一樣,無何有之鄉的法則讓她註定會愛上百年來唯一踏入這裡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