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婭的心很亂,午夜響起來的鳴叫聲穿梭街道,仿似利刃,也似曙光,可擊破所有的黑暗,即便現是凌晨十二點,即便現是應該睡覺的時候,粟婭也堅信這個道理,甚將這當作喚醒身體仍在沉睡各項機能的最好良藥。
因為已經習慣,因為作為蘇家特殊的身份,因為作為那個人的轉世,便該這般,為了行使扞衛正義,從而捨去一些東西,例如睡眠,例如兒女私情。
也因為這是一場意義非凡的來襲,有喜有悲,幸的是少傷無損,終究一個道理,邪不勝正。
他們心裡明白。正應那句,情義難兩全,雖有遺憾,但都無悔,一切也是該重新開始。
在這不大不小的房間內,不窄不寬的床上,失笑舉杯與眼前幾個平時吹水吹得厲害,真刀真槍喝就爛醉不行的再喝上兩口,就緩然放下了,只是喝了半宿,便撐不住,是挺厲害的,有時候靠譜有時候也真不靠譜。
目光凝著那一瓶酒只喝了半瓶的,身再迎著窗外照來的月亮,心裡也油然生了異樣的寂寞。
好是好,只都有些不懂自己。但從喉頭緩嘆的兩聲,被襯衣之內的手機鈴聲打斷,抽拿攥於掌心,低目瞥眼,眉峰不禁散開。
“錯弦,有無得閒,出來一敘?”
因為真正懂自己的來了。
要說相識的人裡,自最滿意的也不過她,樣樣出眾,也樣樣最得心,省去所有,可不計較身份,稱一聲知己,只是可惜,他還差些日子才能畢業,因為,閱歷不足,除此之外,還有那些故事有執著光輝的理想,為它可不計一切後果,若用正途,方才是好,也不想他有什麼事。
故下樓漫步,迎風的冷冽,還是習慣性披上那層輕紗,笑意未改,畢竟雖是如此,也順其自然了。
街上沒有人,見到他的時候,仍是夜燈闌珊最璀璨的時候,自己沒有叫他的名字,只是將車緩慢駛進,在這個階段,逐漸看清那張臉的輪廓,還有唇角有意無意的弧度,便心滿意足,即便心跳異樣加快,也當作正常。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雖然和這位學生僅是小半年的緣,教得也不藏私,但怎也放不下,要凝著看很久。
要言個究竟,自己明白,但是沒有一定的契機。
“謝謝,我會穿上那身應屬於我的那件衣服。我也送你一個禮物,生日快樂。”
當將身上長袍披在那本不單薄的身上,他也遞來一樣東西。
是一個盒子,盒子裡是一枚刺繡勳章,借月光凝它,極為沉重,掂量端凝,抿唇酒窩不禁笑意浮湧。
他好文學,粟婭也知道他平日在想什麼,雖然這些是很格格不入的,但是決勝千里之外,運籌帷幄之中,不代表辦案用不到這些,至少他有過人的才華,這毋庸置疑。
若是別人送它,深意多少,也就幾分,但他送的話,卻不一樣。
本來要講很多的話,凝著那張臉,也全壓在心底,逐漸明朗匯作新的暖流,攤指只把它利索放懷,也如同貼心而放,因為收到的是一顆心。
此刻寂寞一掃而空,只餘穩沉。
僅僅三字,可是自沒有張口,因為他也已經明白。
無論如何,唯情義在懷,銘刻心間,
自己和他是這樣,有情,很誠。
“我們真是志同道合的人啊。”
“誰說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