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西三百里,是北市最邊界。濁浴之水出焉,而南流於番澤。
其中多文貝,有獸,其狀如狸而白首,其音可以御兇。
所謂深情摯愛,最後不過陌路殊途。
北市的桃花開了數輪,卻再無人為她折花綰髮。
何憶很茫然,她回憶自己的今生,好像一直孤苦無依,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曾有過名字,雖有人形,卻不會言語。
山上的風光自是極好,可一個人生活的久了,也會寂寞。
於是她也有了心事,想得一人攜手看月。許是上天垂憐,桃花初綻之時,終有一人踏著春光而來。
“在下無意打擾,誤入這裡,還請姑娘見諒。”
那人嗓音清冷,卻極是動聽,她聞言抬眸,卻被他的好相貌弄的失神。
桃花灼灼,他站在這兒,卻連桃花也遜色了三分。那是人明是劍眉薄唇的涼薄樣貌,目光卻溫柔的讓人無法提防。
“姑娘,還請收留在下”她點頭,裝成波瀾不驚的樣子,心中卻滿是歡喜。
所有的深情由此而始,卻也註定了後來的曲終人散。
他對她可謂極好,她沒有名字,他便予她姓名,她不會說話他就教她說話,她沒有親人,他便作她的親人,他說他叫餘生。
又是餘生·······
她已經忘記了這是自己遇見的第幾個餘生了。
桃花已盛開三載,一晃兒,他也已住了三年。朝夕相伴,總是磐石也會生情。
終有一日,他辭行“丫頭,,待我回來,我必贈你嫁衣紅裳”
她笑“我信你,我等你。”
何憶恍惚,她竟然是忘了還有這樣的插曲。
等待是慢長的故事,她終是放不下心,出了山。
為見他,她滿心歡喜,縱然不識得路,卻也跌跌撞撞的找到了。他的門前掛著喜氣洋洋的紅綢,她羞紅了臉原來餘生已立得軍功。正是歡喜,卻聽旁人道“現在風頭正盛,聽說不日陸小姐便會下嫁”另一人附和著,走遠········
“陸小姐········這就是你給我的諾言”
何憶看著那個過去的自己,她站在原地,喃喃自語,卻滿目淚痕。
終是悲極,竟化為獸身,雙目腥紅,剎那白首。
不知瘋跑了多久,她終於放聲痛哭,那晚正是他娶親的日子,月亮卻像缺了一角,有人說,有白首如狸的妖物在撕扯月亮…
後來她回到了那裡,潛心修煉,卻聽山中小妖說,那人曾來尋過她,只是後來找她不見,便以為她嫁了別人,娶了親。
她聞言,卻是笑了:“餘生啊·······只是別人的餘生啊,我們終是成了陌路。”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她總能得到他的訊息,聽說他平步青雲,仕途安穩,她便安了心,自此不過問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