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冥界的崆峒鏡看向外面的世界,夜是孤冷悽清,一切事物都悄然無聲,唯有當空一輪明月,流光皎潔。
在冥界沒有閻魔大人坐鎮的那段世界裡,冥界意外的還維持著正常的尋常。
聽說,都是那個人的功勞······
而在冥界的另一段,白衣女子站在山的最高處,面容緋麗清冷,顧盼生姿,如柔荑的手裡拿著一支菸袋,另一隻手臂上搭著一張狐皮,光潔滑亮。
她還記得這裡,她不斷修之後行,偶爾抱著她的狐皮和菸袋,站在山頭遙望遠方。
相思灣有個瘋子。
那瘋子很清秀,穿的也很乾淨,只有腳上一雙鞋像是走過了千萬路途。
他總是問,你有沒有看見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帶著菸袋,模樣賽過天仙。
開始人們還問他,那人長什麼模樣,叫什麼名字?
但他都說不記得了,只說她很漂亮,看見她一定會認出她的。
人們便無奈的搖搖頭,覺得他瘋了,不在理他。
有誰會這樣找人呢?
他總是做夢,夢裡的女人總是一襲白衣,一支菸槍從不離身。斜陽徙倚,她躺在窗邊的貴妃榻上,懶懶地抽一口煙,他竟覺得那個人是這世上最好看的風景。
這個女人一定是他前世的心上人吧,他總是這樣想,要不然夢裡的女人對他一微笑,他便覺得神智消散,不能自已。
夢裡他們總是過著溫馨而快樂的生活。
他外出回來時會給女人帶一束花,一盒胭脂或是一盒菸葉,不名貴但卻滿含愛意。
女人也欣喜的接受了,高興時她會在月色下起舞,流光皎潔,月華生輝,哪怕傾其所有,也換不來如此。
但不知何時,他做起了噩夢。
夢裡一片血色,她痛聲質問:“你為何這樣做?”
你·······說的是他嗎?
他又做了什麼讓她這樣傷心?
恍惚間,他只看見女子抱著一張狐狸皮,像是剛剛才剝下的,女子向來潔白無瑕的素衣沾染了血跡,她也絲毫不在意。
“你我緣盡於此,只願此生再不相見”
他不知所措,但他知道肯定是他做錯了什麼,他想解釋,請求原諒,但喉嚨卻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看著女子逐漸遠去,背影孤絕淒冷。
那夜月色很好,只是在他眼中卻是無盡的悲愴,連那明月彷彿也被撕碎了幾分。
每當想到那個人,他的心總會莫名的柔軟,他想她或許就在這裡的某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