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個,之前說,割了耳朵去震懾山匪們的那個孩子。
言清喬攤手,刀往男孩子的面前送了送。
男孩子有些發愣。
剛來的時候可能還會想象,自己爹孃或許有一日能像這般,衝進來,殺光所有的人,帶著他們離開這裡,對著他們張開懷抱,然後再也不會回來。
後來,一日日的失望,一日日的期盼被磨光。
他們被關在籠子裡,呼吸都成了貪戀的東西,籠子上面的孩子拉屎撒尿,一整排的孩子衣服都會溼臭。
籠子太小了。
小到沒有地方躲。
小到最後一日日的絕望。
到如今,今時今刻的場景,他連做夢都不敢想了。
有人,把刀送到了他的面前,讓他去報仇。
長久的呆愣裡,男孩子的眼淚,一滴兩滴,順著臉頰落到了衣襟裡面。
嗚咽的兩聲後,是抬著手的豪嚎大哭。
他都忘記了,自己被關在這裡多久了。
明明,很久很久以前,他有爹有娘,有同伴有兄弟,天空是藍的,草地是綠色的,小鳥是自由自在的。
言清喬很耐心。
她一直站在男孩子的面前,半蹲著的姿勢,攤開手掌,那把泛著寒光的彎刀,就遞在男孩子的手邊。
哭了幾聲,男孩子一把抓住了言清喬手裡的彎刀,拎著刀,瘋了一般在屋子裡轉了一圈,滿眼淚花找人。
找來找去,找到了灰毛狐狸的腳下。
那個被灰毛狐狸鉗制住了,甚至能呼吸都十分艱難的同大人。
外面的小廝,屋內的壯漢,都被解決差不多了。
黑首的人,秦驍的人,幾乎是不約而同的,看向了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