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喬摸了摸,聽見外面黑首的話,這才有點回神的意思。
床榻裡側,小暑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屋外天色呈現出一種幽暗的藍,把整個屋子都包裹了起來。
言清喬看了看床頭燈燭的燭淚,估摸著她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實在是太虧空了,一直睡到現在,才有了點精神。
“我知道了,等會。”
言清喬壓著聲音,儘量不吵到小暑,自己摸索著飛快穿衣服。
青金和黑首都等在外面,青金手裡還端著水盆,應該是還沒來得及進門。
言清喬披著衣服匆匆的對著兩人擺擺手,就站在院子裡,接過青金手裡的水盆放在了石桌上。
“說說,怎麼回事。”
她不由的想到了剛剛困住她的夢境,又聽黑首剛剛說的話,心裡不自居的,就是有點不安定。
如果夢境是假的,未免也太過真實了,但如果夢境是真的,陸慎恆他們身上又怎麼會有那一團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光圈?
陸慎恆他們現如今又是死是活?
“我們所有的人在其他分流都找到盡頭了,沒有找到爺也沒有找到痕跡,但我們在吃人江的岸邊,找到了這個。”
黑首說著,從懷裡掏出了一片布料。
布料上用黑線繡著極小的一個字:“尾。”
“我們暗衛有各自留有證據的方法,一般情況下,要麼草木方向,要麼在隱蔽的地方刻方向,這塊布片是黑尾留下的,除非知道自己一定要死,平時不會……不會……”
黑首的嗓音陡然一酸,這麼個大老爺們,竟然在這被幽藍包裹著的院子裡,淚意滾滾。
他與黑尾一同長大,一同被陸慎恆選拔上來,又一同進的王府,暗衛們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活,能相攜著一起長到這個年紀,已然是十分不容易。
“別急,不會的。”
言清喬洗著臉,動作不快,聲音倒如同定海神針,直愣愣的扎進了黑首的心裡,讓人莫名的突然安心。
“言姑娘……”
“別慌,待會帶我去江邊看看。”
言清喬放下了洗臉的帕子,就見青金手裡連香脂都拿了出來。
“風大,又冷。”青金的照顧潤物細無聲。
言清喬手指勾著,隨意的在臉上抹了幾下,嘴裡哈著白氣跟青金交代。
“小暑就託給你了,他要是鬧了,你就陪他練字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