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被陸慎恆身上的隱約帝王之氣衝破出一個巨大的豁口,陸慎恆也根本不懂得解陣之法,此刻抱著言清喬,瘋了一樣,直愣愣的就往那豁口外面衝!
出來陣法的一瞬間,言清喬眼前全是亮光。
陣法時間也已經到了,豁口內,陣法裡所有的東西天崩地裂,什麼也不會留下。
那些因為捨不得偏執的記憶塊,隨著燕青驕的消失,全部被掩蓋在了靈陣之內,靈陣消失,記憶也就消失了。
朦朧的白光裡,言清喬看見了一些斷斷續續的場景。
她似乎到了一個很遠的地方。
那裡有山有水,四季長春,百草花香。
陳小憐身上沒有讓人垂涎的純澈靈氣,也長的跟言清喬上輩子完全不一樣,她父親在那個雪夜裡回家,手裡還抓到一對通體雪白的兔子。
她母親也沒有落下月子病,是個溫柔又平和的女子,眉目裡永遠都帶著笑。
弟弟陳大力機靈又活潑,長大了之後跟著父親上山,沒什麼本事,卻足夠靠山吃山,還娶了山下的一個總是笑著的蒙國姑娘,長的很平常,但好在安穩。
陳小憐長成了另外一個模樣,亭亭玉立,被山下一個經營小本生意的漢子娶回家,一輩子也沒受過什麼氣,生了一兒一女,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後來,幾個人的背影越走越遠。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陳小憐應該是很早就知道,自己的一身靈氣,是導致一家鉅變紛紛慘死的罪魁禍首,可沒人教她如何報仇,唯一能讓她變的更強,有可能為家裡人報仇的人,還是自己的師父。
後來,一步錯,步步錯,錯到後來,泥足深陷,她再也爬不起來。
言清喬眼前,最後閃現出來的場景,是一片風和日麗的午後,陸慎恆坐在石桌上,目光幽深在喝茶。
視線越靠越近。
陸慎恆轉過頭,那眼裡有一瞬間的戒備,轉瞬即逝後,他微微笑著說道:“你來啦?”
...
言清喬猛的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屋外天光大亮,已經進了初冬,王府裡面張羅的玉嬤嬤不見了,甚至都沒有人在屋內支炭爐。
身上是厚厚的被褥,言清喬睡的一身汗,好半晌才明白過來今夕何夕。
王府原本就給她留過院子,周圍都是熟悉的擺設,旁邊的櫃子裡還有玉嬤嬤生前給她準備的無數衣服。
春夏秋冬,全部都備齊了。
似乎是聽見了屋內的響動,黑首在門外敲了敲門。
“言小姐。”
“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