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沒見過這等膽大包天的奴僕,老太太被嚇得一時間都愣在了原地,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怎麼辦。
沒有電閃雷鳴,一片寂靜裡只有那詭異又昏暗的夜色籠罩過來,不知道是哪裡吹來的一陣妖風,老太太床頭的那盞搖搖晃晃的燭火燈光忽然被風吹滅,徒留一絲青煙,飄飄蕩蕩的繞到了老太太的面前。
那煙甚是詭異,似乎化作一張哭著的鬼臉,直直的就對著老太太飛了過去。
老太太嚇得原本青灰色的臉上浮起了詭異的紅色,即便是沒有力氣,彷彿是臨死前的最後掙扎,拎著自己的手枕,幾乎是用盡全身的氣力般,揮向著那詭異的青煙,一邊揮舞一邊大叫。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你們這幫該死的東西,不要想靠近我!”
“娘啊,你當初不是最喜歡我與大哥圍在您膝下的嗎?您說您最喜歡熱熱鬧鬧,我們言家子孫興旺,怎麼如今這麼多人圍繞在你的膝蓋邊,你卻不敢了?”
就是聽不清到底是誰在說話,那人站在門邊,一片黑暗裡看不清具體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有沒有張嘴,老太太只聽見那如同鬼魅一般的聲音在耳邊來來回回,忽小忽大。
此時此刻聽見那聲音說有東西圍在自己的膝蓋邊,老太太幾乎是下意識,猛地把身上的毯子給蓋了起來。
詭異的褐紅色!
透著那昏暗的天光光亮顏色,老太太發現自己不僅僅蓋著的是褐紅色的被子,甚至是褐紅色的床單,像是血一樣鋪滿了她的身體下面。
有極其輕的水流聲,老太太只覺得身下一熱,這才發現自己被嚇得已經尿了出來!
她這一輩子經歷了多少風風浪浪,便是刀架在脖子上的經歷也有過,沒想到卻被自己的小兒子弄出了心魔,只不過是小兒子抱怨了幾句,壓根就沒有上來要她的命,他便被嚇成了這般。
“啊啊啊啊!你快走開,快滾!離我遠點你這個鬼東西!生前就在折磨我,想要我的命!自己死了還不安定,還想來找我!?你這個鬼東西!我當初就不該生下你...”老太太已經看不清進門的到底是誰了,此時此刻當著那媽媽的面,感覺到了自己被嚇得尿了出來,又羞又氣又怕,一著急,手裡的藤製枕頭也不知道扔向誰,直直的就對著言清喬的腦袋丟了過去。
沒等到那枕頭落到言清喬的身邊,青金已經伸手,那枕頭輕巧的落到了他的手裡,原來他一直站在言清喬的身後,被光影一映照,從老太太的角度看過去,兩個人的身影交疊像是一個成年男人的身材,便會錯認成了是言定章站在門口。
剛剛一直伺候老太太的媽媽在黑暗裡面冷哼了一聲,得了言清喬的眼神,吹開了火摺子,走到了老太太的床頭邊,把那燭火點燃。
被燭火映照的那張臉,赫然是言清喬院子裡面剛剛開始得用的劉媽媽。
老太太幾乎是一愣。
“藥喂下去了嗎?”
言清喬慢慢的往前走了幾步,靠近了老太太的床榻邊,在光影裡面逐漸血露出了原來的相貌。
老太太懵懂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人,一時間被嚇的有些愣,覺得似乎是認識又似乎是不認識這張臉,甚至不知道該對這個人說些什麼。
劉媽媽笑得一臉陰狠,急忙對著言清喬彙報道:“才剛剛喂下去,應該是能解了下午的那碗致幻藥的成分了。”
下午的時候言清喬專門交代青金去嚇了嚇老太太,老太太也確實被嚇得不輕,再有了藥水的加持,甚至就在床上嘔吐了起來,以為言定章青天白日的便來找她了,聽著門外的竊竊私語聲音,根本就睡不著。
劉媽媽喂下去的那一碗藥時間剛剛好,老太太躺在床上,眼前浮現的各種各樣詭異奇怪的場景。
等藥力稍微退掉之後才剛剛睡下,劉媽媽又把讓人清醒的藥水給灌了下去,現如今倒是更加睡不著了,想要被嚇暈的資格都沒有,腦子裡懵懵懂懂的,似乎是明白些什麼,又不明白什麼。
言清喬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老太太被嚇得已經有點傻了。
言清喬走近了一些,湊在了燭火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