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怎麼崴腳了?”
言猛皺起了眉頭,看了看旁邊站著的張達喜和幾個抬轎小廝,再回想起門口那兩個小廝的眼神,頓時眉眼一沉。
他雖然憨,直來直往的沒什麼心眼,但是並不笨,再結合上連曉曼把自己鎖在屋內不讓出去的原因,無非就是不想他去幫言清喬什麼。
“母親去王府接的你?”
言猛眉頭皺的更深。
連曉曼對言清喬的態度,整個言國侯府都知道,言清喬的秘密不能曝光,所以在連曉曼的眼裡,言清喬這是跟在了陸慎恆或者是小言神醫後面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晃盪了好幾日,可想而知連曉曼是如何去接言清喬的。
言清喬一張小臉皺了起來,沒有正面回答,咕噥著反而小聲說了一句。
“二哥快點蹲下,清喬腳腕疼。”
她一說疼,言猛就立馬受不了了,急忙蹲在了言清喬的面前,寬厚的背上還帶著剛剛睡在床榻上的衣服褶皺,沉默的如同一座無言又可靠的山。
言清喬原本還沒覺得什麼,趴在言猛背上的時候,突然間就想起來了自己的爺爺。
她上輩子的爺爺。
上輩子父母早亡,奶奶也並沒有陪他們多久,記憶裡大多數都是跟著爺爺在一起,爺爺住在鄉下,言清喬還沒上學的時候住的那才是偏僻,深山老林裡,夏季半夜的時候,甚至還能聽見森林狼的叫聲。
她那時候還小,爺爺要出去給人看事指點,不放心她這麼小的娃娃丟在屋裡,便走到哪裡都帶著,有時候回去的時候太晚了,爺爺就是這樣,沉默無言的揹著她,一步一個腳印翻山越嶺,回到了那一個小小的家中。
言清喬趴在言猛的背上,垂著眼睛,眼淚吧嗒一下就落進了言猛的衣領口裡。
言猛被燙的一愣。
即便是這盛夏午後最最熱烈的太陽底下,也不如言清喬這麼悄默默的一顆淚珠來的燙人。
“妹妹...”
言猛嘴笨,想安慰,憋了半天只往前走的更快,提著氣帶著輕功,遠遠的把張達喜和幾個抬轎小廝甩在了後頭,沒多會就到了言清喬院子裡。
院子裡誰也不在,平日裡言清喬除了小曲這麼一個小丫鬟就誰也沒要,如今小曲還在柴房那邊沒回來,院子裡冷清的彷彿是死水一般。
這一切落在了言猛的眼裡,更是覺得言清喬真的委屈了,把人輕手輕腳的放在了凳子上,言猛才說道。
“你先休息會,腳上還有傷,我去找大夫,也把小曲找過來,侯府的人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說完了,言猛風風火火的就要走,那模樣哪裡是去找大夫,分明是去給言清喬出氣找公道去了。
這要真的仔細一打聽,言清喬保不準言定章和老太太那邊會說出什麼來,連忙就開口叫道。
“二哥!你不用去找大夫了,大夫剛剛已經看過我的腳了,還開了藥。”
言清喬一把就拉住了言猛的袖口,可憐巴巴的說道。
“二哥,你給我泡壺茶吧,老太太剛剛在門口暈倒了,大夫都在她那邊,你去要大夫,旁人肯定是知道替我要的,老太太本來就不喜歡我,你這樣,我在侯府要更難過了。”
言清喬抽了抽鼻子,一雙大大的眼睛裡,全是惶恐。
言猛急,心裡又氣,但是瞧著言清喬這模樣,又不好在這個時候去給她再添麻煩,老太太那人言猛是懂的,府內不知道有多少人見著他把言清喬背進了院內,不用想就知道,最後肯定會怪罪到了言清喬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