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陽說的磕磕巴巴,言清喬聽明白了卻是一愣。
她看不清李澤洛的被掩蓋的氣運命格,但是偶爾掃一眼王大人,卻能看的明白。
王大人陽氣足,多數是夾雜著剛正之氣,這種人是大貴之人,未必有錢,卻能掌實權,是個可以造福百姓的好官,一般邪祟根本近不了身。
主屋內暮氣沉沉,就算是盛夏日當頭,屋內的氣壓卻陡然間比院子裡又低了一度,光是站在門口,便是止不住的起雞皮疙瘩。
因為這整個陸府的人死的都蹊蹺,便是仵作也覺察出來不對,未免碰了什麼忌諱,陸大人還仰躺在外側的床榻上,能看得出來仵作驗過的痕跡,不過手腳故意放輕,應該也沒敢解剖。
而王大人正站在床榻前的桌子邊,手捂著另外一隻手背,有血順著指尖滴了下去,皺著眉頭沉聲對著薛陽指揮。
“那東西在那裡!”
眾人順著王大人的指向看過去,只見一條手掌長的小黑蛇盤桓在桌角底下,嘶嘶的對著眾人吐信子。
言清喬看的頭皮發麻,立馬跳上了凳子。
“坐騎,不能讓這東西碰我!”
這是骯髒濁氣養屍地裡被人專門孵出來的小黑蛇,滿頭冒著黑氣,雙眼卻是赤砂通紅,尋常人被咬一口沒什麼毒性,但是以算卦謀生的神棍來說,這東西咬一口甚至蹭一下就是半條命!
似乎是聽見了言清喬在說它,那小黑蛇昂了昂頭,嘶嘶的對著言清喬吐了口紅信子。
言清喬微微的懼怕。
她們這一行,比較吃天賦靈氣一方面的東西,就好像她自己,其實不算是努力用功的人,爺爺的大多數術法書都看的囫圇,但是隻消一遍,她便能摸的透徹,按照爺爺的話說,就是天生吃這碗飯的人。
萬物相生相剋,有了言清喬這種偷偷懶吃吃天賦飯的人,也就出現了專門的剋星,而這個剋星,就是吞吃汙染靈性的小黑蛇,一旦被蹭一下,靈性沒了,或者被共感汙染了,她那點理論知識連個入門都算不上。
“拿盆!”
李澤洛見識過言清喬千面,也沒見過她如今這模樣,兩隻腳岌岌可危的立在圓凳子上,雙眼緊緊的盯住那條黑蛇,滿眼都是驚懼,鼻頭上沁出了細密的汗珠,模樣是真的怕。
言清喬要是能哭,現在就能哭出來。
小時候根深蒂固被爺爺灌輸了這種東西可怕的理念,導致她現在真的看見了,這一瞬間腦子都是不清醒的,她這兩輩子加起來,立足的根本就是算卦,便是醫術裡,也加有別人沒有的巫醫元素,她要是沒了這吃飯掙錢的本事,怕是在言國侯府活兩天都是艱難。
薛陽也是在府衙當差了多年,反應比一般人還要快,李澤洛說過之後他便閃出了門,再回來的時候,身後跟著好幾個人,其中還包括了那個仵作。
木盆拿來了,李澤洛還沒動,一直捂著手的王大人卻皺眉說道:“薛陽,你去捉。”
李澤洛目光閃了一下。
屋內黑壓壓的人,本來就氣壓低,如今這般詭異,感覺整個屋頂都要塌下來一般。
那小黑蛇果然有怪異,這一整個屋內,誰也不看,就緊緊的盯著言清喬,一人一蛇對峙,場面怪異的很。
薛陽繞開了兩步,因為那小黑蛇盤在桌腿上,木盆不好直接卡上去,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的挑下來。
言清喬臉色發白的站在凳子上,緊緊的盯著那小黑蛇,生怕它有任何的動作。
正僵持著,李澤洛突然一個閃身,從身邊府衙侍衛的身上長刀,幾乎看不清動作的快速,一刀下去。
那小黑蛇注意力全在言清喬身上,有利器朝自己逼近,幾乎是下意識的應激反應,直接張口就朝著那刀口咬了下去。
也就在這個時候,拿著木盆的薛陽直接一個猛撲,將黑蛇蓋在了木盆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