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毅手疾眼快的拽了我一把,那團東西摔在地上,濺出來一片星星點點的血水。
老餘頭掏出塊紅布蓋在上頭,咬破手指,在紅布上畫了道符。
紅布上時不時的鼓起一下,看著形狀,像是嬰兒的小手小腳,嬰孩憤怒的吼叫漸漸變成無助的哭泣,房間裡涼颼颼的,那種陰冷的感覺直往骨頭裡鑽。
秋紫的身體軟了下來,黑水也不怎麼流了。
我死死的抓著趙毅的袖子,腿肚子還在抖。
我咋就那麼招那東西的喜歡?無論是我一個人還是跟著老餘頭,他們都會盯上我。
“你站窗戶邊上。”把我攆到窗戶旁邊,趙毅跟綵鳳說:“去找個梯子來。”
綵鳳早就嚇得臉煞白,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連忙去院子裡拿了個小梯子,站在門口遞給趙毅。
我不錯眼的盯著趙毅,想知道他用梯子幹啥。
趙毅把梯子搭在房樑上,直接爬上去,不一會拿著個手掌大的黑布袋下來。
他走到老餘頭跟前,把黑布袋解開,從裡頭掉出來個手指長的木頭小人,形狀詭異。
小人的身上瘦骨嶙峋,就是個皮包骨,腦袋比整個身子都要大一圈,腦袋頂上鼓著大包,打磨的很光滑,臉上都是亂七八糟的劃痕,眼睛那塊就是個黑黝黝的眼珠子,沒有眼皮,嘴巴咧的特別大。
趙毅的臉比先前又沉了幾分,直接把嬰孩的腦袋掰下來。
“呀!”秋紫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彷彿被掰下來腦袋的是她一樣。
老餘頭把還在流血的手指摁在秋紫的腦門上,她身體劇烈抽搐,絕望又無助的看著我們,過了幾秒,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老餘頭用紅布摁住的東西也沒了動靜。
趙毅把從嬰兒的腦袋裡掏出來一撮頭髮,用紅線綁著。
我把窗戶開啟,陽光照進來,驅散了屋裡那股子瘮人的涼意。
趙毅把從木頭小人腦袋裡掏出來的頭髮扔到灶膛裡,老餘頭用紅布把裡頭的東西過好,也放了進去。
趙毅點著火,看著裡頭的燒完,又把柴火灰倒進糞坑裡去,拍拍手,道:“完工。”
綵鳳猶豫著問:“趙大師,這是咋回事啊?那木頭小孩不是我家的,我從來沒見過這東西。”
我想著剛才紅佈下的小腳丫,心裡有了猜測。
“這是嬰靈。”趙毅嘆口氣,問綵鳳:“你是不是流過產?”
綵鳳頓時紅了眼,一屁股坐地上,“就是秋收那會,那陣子我當家的生了場大病,啥活都幹不了,一家子都靠著我,我累的身上疼,最後那幾天就靠著安定片撐著,等地裡的莊稼都收回來,我去醫院檢查才知道懷孕了,可我之前喝藥來著,孩子也沒法要……”
“確實有這麼回事。”我附和說,我聽姥姥說起過這事,當時她唉聲嘆氣,心疼綵鳳那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
綵鳳一直想生個兒子,要不讓也不會給女兒取名求子,後頭上學後秋紫嫌名字太難聽,哭鬧著改了。